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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道。
对方停住了马,认真看着她:“只要了解,便不会怕。
若狐妖是我的亲人,我不仅不怕,还会倍加关爱。”
他又策马走近她几步,两人在寒天中呼出的白汽几乎连在了一起:
“容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试一试。”
她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了。”
对方爽朗大笑,执鞭指向前方:“方才喝了你一坛好酒,在下赔给你。
烦李中郎跟我去取一趟。”
她才想起来今夜所来为何,忙点头答应。
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不着调的司宾寺主薄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像是许久之前就认识一般。
他们纵马越过天津桥,又穿过数条街巷,最后在城南的一所大宅前停下。
他取了酒出来给她,又指指宅门:“我父母早亡,家中只有我一人。
你若是得空,可以常来坐坐。”
他说得落落大方,李知容也只好点头答应。
谁知他又补了一句:
“若是你没有空,我亦可时时去宫中找你。”
她疑惑地看他,正对上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就像当初她看李崔巍时那样。
瞬刹间她明白了,这个康国人,对她有意思。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拒绝他:“鸾仪卫事务繁忙,怕是会招待不周。”
对方也不气馁:“那么,你若是想找个酒肉朋友,随时可来找我。”
她喜欢他的潇洒,于是爽快答应了邀约。
回到李宅时天色已泛鱼肚白,她打着哈欠开门,却吓得差点清醒过来。
李崔巍一宿没睡,正在院里练字。
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字纸,却都是《清静经》。
见她回来,他抬头梦游似地看了她一眼,却一言不发。
只是在她经过他身边时,开口问了一句:
“今夜晚归,有何要事。”
她思前想后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报备,但出于本能,还是开口报备了一下:
“去一友人家,取了一坛酒。”
李崔巍接着又问:“是颇黎?”
说完,即将手中的纸又揉成一团。
她散开头发,兀自打水去洗脸:“是。”
清晨酒意泛起,她昏头昏脑的,也不知为何有些怨气,又多嘴补了几句:“我并未发现他有何可疑之处。
只是普通的粟特商人罢了,父母均不在洛阳,自己在城南住着,也怪孤单。”
李崔巍字也不练了,直接将笔搁在一旁,拂袖回了上屋。
她觉得此人今日忒奇怪,但也懒得继续琢磨,也回房睡觉去了。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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