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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了,终于有了惊慌神态,惊慌之中,还有委屈:“奴婢不会揣摩
上意,所以托祈官大人写点好词。
为此奴婢拿金珠贿赂他,谁知他死活不要,说帮清宣阁写一个好的,还要倒贴奴婢一串铜钱,让奴婢一定要一起挂树上。”
李玹听得久久沉默。
陆华亭?燕王府和东宫嫌隙已生,写两句话嘲讽他,倒很符合陆华亭阴阳怪气的性子。
若真是燕王府探子,会如此挑拨关系,暗害长史?
自然也有一种可能,是两人配合作戏。
只是群青还在说个不停,扰乱了他的思绪。
“那一串通宝奴婢自然不肯要,奴婢只想给良娣求一句好词,让良娣开怀。”
群青惊恐地说,“殿下,难道那夫妻同心的话中有什么不好的内涵,奴婢读书少……”
“没什么特别的内涵。”
李玹闭上眼,打断她,“你的话太多了,明日换人奉灯。”
群青的话戛然而止,黑眸中却十分平静,毫无失落之色。
李玹盯着她:“为何似有喜色?”
群青试探道:“殿下……明日是还来清宣阁吗?”
李玹自知失言,冷笑看着她:“本宫是说,以后都不让你奉灯了。”
群青靠在墙壁,仍然没有失落之色,反像松了口气,神色放松下来:“夜值辛苦,奴婢谢殿下体恤。”
第二日,太子的车架越过翘首以盼的宝姝,再度进了清宣阁,令东宫上下侧目。
翌日深夜,李玹起身理政,翻动奏本,夜中只有纸页的声响。
他的目光看向墙边,便看到靠在墙上,困倦得一下一下点头的揽月。
他将笔搁在笔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揽月一惊而醒:“殿下,你饿了吗?”
半晌,又小心道,“可是要续墨?”
“不要。”
李玹道,“你若困的话,睡在你家贵主旁边吧。”
揽月欢喜谢恩,给郑知意盖上被子,躺在矮榻上睡着了。
李玹一丝困意也无,脑中像绷着一根弦,他看向明月洒满的窗,能听到草丛中阵阵的蟋声。
偏生这主仆二人,鼾声山呼海啸,此起彼伏……
“叫群青过来,你回去睡吧。”
李玹叫醒了揽月。
群青走进内殿,没有多话。
李玹也没理会她,好像遗忘了那句“不要再来”
的话,默许她继续留在墙边。
过了不知多久,李玹酒杯中酒饮尽,人也枕在桌上睡去,室内烛火毕波,案上是批阅一半的奏折。
群青在动与不动之间犹豫了许久,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先是将窗户合上的声音,随后是为郑知意盖被子的声音,最后,从身后慢慢地接近李玹。
李玹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她忽然停了步,将掉在绒毯上的外裳捡起来掸了掸,披回了他身上,并无停留,走回墙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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