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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一世已到杀最后关头,如今要虚与委蛇,假装弱小亲近,多少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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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摸向腕上的檀珠,摸到中间镶嵌的一枚五彩绳结,不免停顿片刻。
低头看去,夜中那五彩绳结色泽鲜亮,像一朵含苞的桔梗。
风吹起陆华亭的发丝,莫名拂消那股躁意:“让你盯的人,在干什么?”
账本给他了,她如何向上交代,朝中未乱,应该有南楚细作来找她。
细作也要杀。
“没干什么。”
狷素道,“青娘子近日哪也没去,许是太子妃宫内忙着,属下也会继续盯的。”
-
群青确实很忙。
奉迎佛骨之日迫近,除了要辅佐郑知意礼仪规矩外,尚服局下发了新衣和祷服,群青和揽月检查完衣裳,群青又在烛下帮郑知意改祷服。
揽月说:“你听说了吗?崔家倒了,之前那崔家女儿崔滢,说是考试时淹死的那个,突然又活了,说是掉进了楚国以前的地道里。
大难不死,孟相上书请求留崔滢一命,还要娶她做儿媳。”
郑知意正在背书,都抬起头来:“孟相果然心善,这关头还认这桩婚,就是不知怎么生了孟观楼那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群青穿针引线,心想孟光慎果然了解圣心,若杀了崔滢只怕落人口实,此举还给自己博得声名:“崔滢倒霉了,一觉醒来,举家抄没,只能嫁入孟家。”
“听说孟观楼脸都是黑的,崔滢直到上了花轿还在哭闹呢。”
群青改好祷服,让郑知意试过无碍,便与揽月一起摸黑将仪式所用衣裳收进库中。
黑暗中,闪出数个荧绿色的火花,揽月“哎呦”
一声:“这礼部选的破祷服怎么这样薄,电花打得我手背疼。”
长安的秋冬干燥,衣裳容易摩擦出电花。
今年新进的这涣雪纱,动不动便因电花吸附皱缩一处,并不挺展,也不美观。
群青之前就发现这弊端,道:“礼部的大人们不会制衣,只是看着料子好看就批用。
那日等良娣穿上,喷点水就好。”
等一切收拾完毕,夜深人静,揽月离开后,群青却轻手轻脚地出门,走向园中。
身后轻微的响动,是有人跟着。
群青微向后瞥,没有理会,放任他们跟在身后。
白日繁茂的树林,在夜中幽静萧瑟无比,有两个戴兜帽的娘子提灯等候。
群青向她们走过去,轻声见礼:“王妃。”
这两个兜帽娘子,正是萧云如和翠羽。
群青道:“请王妃一人与奴婢去那亭子叙话。”
“大胆,我们王妃是信任你,才大半夜地赴你的约。”
翠羽道,“你不让奴婢跟着,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萧云如却阻住她:“无妨,青娘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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