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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隔一道墙的室内,张拾一重新蹲下身,在如何唤醒薄朝这一点上犯了难,纠结片刻,他拉了拉薄朝脚踝上挂着的锁链,试图用痛感唤醒他。
他站起,在桌前观察着薄朝,半分钟后,看着薄朝明显混沌的双眼,张拾一摇了摇手中另一瓶颜色怪异的药剂,指尖在顶部的薄膜上摩挲过一圈又一圈,最终把它放在桌上没拿起。
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着的门上跳动着的倒计时,这间地下室本来的用途就不正常,连带着门的设计也和普通的门不一样。
时间并不多了,于是张拾一只是问:“如果在你的赛车事业和楼准之间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赛车。”
回答的声音低哑,像是百般抑制之后的效果。
张拾一满意地勾唇笑笑:“如果不是那张协议合同,你还会和楼准有超越朋友的关系吗?”
这次的回答慢了许多,终究还是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薄朝答道:“不会。”
明明是迟了许久的回答,却比前一个要斩钉截铁的多。
门已经开了,张拾一看着楼准走进来,偏头问道:“没听见吗,你连他的赛车都不如,你们也不过是协议的关系。”
楼准径直走进来,吐真剂的药效很短,副作用是嗜睡,所以薄朝在没得到下一句提问的间隙已经闭上了眼,又重新靠着墙倒在床侧。
楼准只觉得这一出简直莫名其妙,挑拨关系的伎俩没什么技术含量,心里想着后面还要让楚阳对游戏进行改进,精准捕捉到薄朝手脚上的束缚,眉眼一抬语气淡淡:“钥匙。”
张拾一定定皱着眉看向完全不理会他的人,不甘心地持续问道:“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你……”
楼准没什么耐心了,他打断张拾一的话,话语里带着威胁:“我的助理很快就会赶到这里,你现在把钥匙给我,我会当做没看见你,不提前把你送回张家。”
两人对视着,最终张拾一落了下风,他取下腰间的钥匙砸进楼准手里,背过身:“门会在七分钟后重新打开,这段时间里除了枪支弹药没有任何能够打开这扇门的办法。”
张拾一咳了两声,又躺回那把椅子上,像是喃喃道:“我的第一位观众,是薄朝的父亲,我告诉他,薄朝想要他的公司,想要他的财产,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把薄朝送到了国外。”
“第二位观众,是薄朝的母亲,我告诉她薄朝想要替代他的儿子成为薄家的继承人,她便气急了要断了薄朝的经济来源。”
张拾一转过头,带着一丝可以轻易被抹去的笑:“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只需要我局外人的一句话,他就被误解、被隔离。”
“人都是利益至上的动物,他们都因为自己的利益被剥夺而恼怒。”
他下着结论,却又疑惑道,“可是你没有。”
“我派人把他变成黏人的麻烦精,让他净身出户只能做依附于你的菟丝子,没有人会允许人平白无故从自己这里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你应该讨厌他,然后把他送回薄家置之不理才对。”
楼准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薄朝的手腕和脚踝,细细用指腹擦过他有些脏的脸侧,他不想去理会张拾一的话,可那人的目光太过灼热,让他有种被窥视的不适感:“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人仍喃喃道:“明明这都是一场你知我知天下知的协议联姻了,你还是没有厌恶他。”
“为什么?”
他问道,半晌重复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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