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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娜歪着头,又是嫣然一笑,“或者你想嫁给哲容做个侧阏氏?”
宋明璃一面努力挣扎起来,一面想唤人进来,然而心中却有巨石沉坠——她和若娜闹出这样的动静,明明早该有侍者进来查看了。
但帐门外始终死寂一片,仿佛王畿空城。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哪里是若娜的对手,反抗不过两下就再无活动空间,眼前少女甚至还有余力笑盈盈地摸出了腰后匕首,搭在了宋明璃的颊畔:“说到底,北漠的事情和你这个东方公主半毫不相干,干嘛不安静的看戏?……还是说你爱上了那个老家伙?”
宋明璃无话可说,干脆闭上眼,再不言语。
她不呼救,若娜自然也不动她,僵持的时间漫长似永恒,宋明璃不知道是究竟过了一盏茶,还是一炷香,还是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从哪一瞬哪一须臾起,从毡帐之外便掀起了海潮将至的骚动,先是小声的低语,逐渐放大,到最后终于汇成了一句奔走疾呼——汗王死了!
汗王死了。
穆泰里死了?宋明璃睁开眼睛,余光划过方才穆泰里坐过的矮凳,瞳孔缓缓转回正前方。
“不可能。”
她说。
刚刚还坐在这里,那个残暴而又骄傲的男人,就这么死了?“不可能。”
她又说。
“你看,你这个高贵公主做不到的事,有的是人可以完成。
胆小鬼。”
若娜轻蔑笑了。
她注视着对方木然的脸,像是打量一只将死蝼蚁。
若娜慢慢松手站起,吹了声口哨,从帐外涌进来三名武士,皆是她的陪嫁亲兵,“别怕,我只是请阏氏你在这老实呆着,说不会杀你,自然不会杀你。”
26“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哲勒说。
这话他已经说了五六遍,但并不能令环绕着他的马刀放下。
方才穆泰里咳嗽一声后脸色骤变,男人伸手去抓挠自己的咽喉,指爪僵直如枯木,口中嗬嗬作响,哲勒见状立即掀开帐门呼救,却不想入眼的苍茫晚霞下是数十柄沉默刀锋。
同一瞬间,他听见了身后自己父亲倒下的一声闷响。
哲勒又不是傻子,心下如雪透亮,神色登时冷了下来。
一场有预谋的政变,他五年前在千里之外就旁观过一回了,如今自己变成了闹剧主角,他反倒十分平静,没有丝毫众人预想中的激动失控。
青年站直了身子,沉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与父汗独处,他被你毒杀,难道不是眼前事实?”
从人中走出一人,正是哲勒同父异母的哥哥,哲容。
“我没有道理毒杀父汗。”
哲勒答道,他知道事情至此,哲容必然做好了万全准备,所以就算解释也是不咸不淡的,“等部中长老过来,自有推断。”
“你与宋明晏勾结,等长老来了也只会调查出这个结果。”
听他扯到宋明晏,哲勒皱起眉:“你诬陷我,又扯他做什么。
宋明晏十日前就去侯辽采买……”
“他真的是去侯辽采买?”
哲容嗤笑,将两样东西丢在了地上,“从你那位忠心耿耿的金帐武士帐子里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
一样是一方小小纸包,里面什么内容哲勒猜都懒得猜,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所吸引:那是一方绣有繁枝芍药的丝帕,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哲勒蹲下拾起,看到芍药旁娟绣了一行细细小字:思子欲死,三月初十,侯辽茶楼,切切念归。
青年把那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嘴唇微微抿起,将手帕一分分攥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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