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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前的最后一场雨,打湿了长安西市的谷摊。
卖和欢谷的老汉正用手指点数穗粒,嘴里念叨着“三长两短,七上八下”
——这是他祖传的估产口诀,却不知此刻成了西域密探的联络暗号。
街角的茶楼上,苏明轩捏着半粒谷种,看着密探用手指在桌面敲出“七短三长”
,对应着安王世子残余势力的集结地点:灞桥粮仓。
“七短三长,是说今夜七刻,在粮仓的三号仓房交易。”
张柬之展开从密探身上搜出的谷穗,穗轴上用针刺着细小的孔,凑在灯下看,孔眼连成幅简易地图,标注着粮仓地下的密道入口,“他们要用金矿换和欢谷的假种子,这些假种子里混着噬根菌的孢子。”
柳氏的药圃里,抗生菌的变异株正在玻璃罩里疯狂繁殖。
原本透明的菌丝染上了淡淡的紫色,接触过的噬根菌孢子虽被吞噬,却留下层剧毒的结晶,沾在和欢谷的谷壳上,像层薄薄的霜。
“太医院的银簪是王院判的。”
她指着玻璃罩边缘的划痕,与银簪的弧度完全吻合,“他夜里来看过这些菌,还取走了一份样本。”
王院判的书房里,果然藏着个暗格,里面放着本《毒经》续篇,是他根据柳氏的研究日志补写的,详细记录着抗生菌的制毒方法。
暗格的夹层里,还有枚蛇形兵符的拓片,兵符的鳞片上刻着西域诸国的名称,每个名称旁都标着谷穗的数量——显然是用穗数来约定出兵的人数。
“他被蛇穴谷的萨满胁迫了。”
苏明轩看着拓片上的血迹,与王院判药箱里的止血粉成分一致,“萨满用他妻儿的性命要挟,让他改良抗生菌,好让噬根菌的毒素留在谷种里,人吃了不会立刻死,却会慢慢丧失力气,像被抽走了骨头。”
灞桥粮仓的三号仓房,安王世子的残余势力正用麻袋分装假谷种。
为首的汉子掀开麻袋,里面的和欢谷泛着诡异的紫光,与柳氏培育的变异抗生菌颜色一致。
“王院判说了,这种子要混在真谷种里卖,不出半年,中原的壮丁就都成了软脚虾。”
他的腰间挂着块蛇纹令牌,与兵符拓片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苏明轩带着亲兵潜入时,正撞见西域密使交接金矿。
密使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下的声音与针娘有几分相似,却刻意压得更粗:“兵符的另一半在蛇形矿脉的主矿道,拿到它,西域十国就会同时出兵,到时候……”
话没说完,粮仓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是阿古拉带着漠北的牧民赶来,手里举着捆燃烧的和欢谷秸秆。
“萨满带着兵符去矿道了!”
阿古拉的箭射穿了密使的面具,露出张沾满油彩的脸——根本不是针娘,而是蛇穴谷的女萨满,针娘的徒弟。
“师父让我引开你们!”
女萨满的箭囊里掉出封信,是针娘写的,“蛇形矿脉的主矿道有自毁装置,萨满想炸掉矿脉,让兵符永远埋在地下,这样西域诸国就会以为是中原毁了兵符,借机开战。”
三号仓房的密道通向矿脉的支道,苏明轩等人顺着密道疾行,岩壁上的蛇形刻痕越来越清晰,刻痕里嵌着的谷粒正在发光,是被噬根菌的孢子浸染过的,能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主矿道的尽头,蛇穴谷的老萨满正举着兵符,对着石壁上的凹槽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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