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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依靠着这条延河,白家沟也算是个富饶的好地方。
农忙时,男人们会踏进河水,弯腰挑起水桶,日复一日地浇水耕田;妇人们则是在河岸边忙碌,洗衣淘米。
大一点儿的孩子们屁颠屁颠地跟在父亲后面,帮着做些除草施肥的杂活;小一点儿的孩子们则会在河里嬉闹玩耍。
年幼的江瀚和柱子也曾是其中一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生活可能会一直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持续下去。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遇,天灾,苛税,匪寇......如同镰刀一般收割着一茬又一茬的乡民,直到这个富饶的小村庄彻底消失。
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江瀚心里五味杂陈,一旁的柱子也察觉到了江瀚的情绪,默默地拍了拍江瀚的肩膀。
江瀚长长地叹了口气,甩了甩头,将脑海里翻腾的思绪强行压下,重新集中精神,开始盘算起田亩。
江瀚停在地头,掰着手指开始算了起来:
“咱们现在大概有一千两百人,一个月就要吃一千两百石粮食,再加上百来匹战马,一年大概要两三万石粮食。”
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被积雪覆盖的田地,继续分析道:
“咱陕北的地薄,平均两亩地能才能出一石的粮食。”
“所以咱们需要种三万多亩地,才能满足咱们一年的吃食。”
听到“三万亩”
这个数字,董二柱差点没吓得一头栽倒在地上。
“瀚二哥,咱们村拢共才不过一千多亩地,就是加上隔壁马家沟也才三千多亩。”
“如今你开口就是三万亩,哪儿来这么多地。”
江瀚白了他一眼:“我就是算一算,你急什么”
“咱们现在种的都是无主的地,能种多少算多少,缺的粮食去别处找补。”
“到时候招点流民过来,一天管几顿饭就是了。”
董二柱点点头,但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问道:
“那赋税呢?咱们占了两个村子的地,那不就得交两个村子的税?”
“再加上徭役,摊派,咱们得种多少地才行啊?!”
江瀚看着一脸认真的董二柱,语重心长地问道:
“我说柱子,你看我脸上写着冤大头吗?”
“啊?”
董二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江瀚反手给了董二柱脑门儿上一个巴掌,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咱们是反贼!
反贼!
不是良民!
你他娘的手里的雁翎刀是摆设吗?!”
“老子手下一千多副刀甲,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征税?”
董二柱捂着脑门儿,还有点不服气,嘟囔道:
“说就说嘛,动手干啥?”
说完他还停了停,见江瀚没再准备动手,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带着几分担忧继续说道:
“瀚二哥,虽然这雪是下了,但是谁也说不准明年的天气是好是坏。”
“咱们陕北年年大旱,我估摸着明年还是要大旱。”
“这粮食种下去,能不能活还两说呢!
你打算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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