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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说起关展的案子,张达的确是怀疑柔歌,可到底只是推论,并没证据,怎么今日忽然铐人?九鲤一时顾不上午饭没吃,便要跟往张达房中去,一面吩咐杜仲回房去告诉庾祺。
眼下叙白不在,张达或能庾祺吩咐。
柔歌嫌两个衙役粗鲁,挣着膀子道:“不用你们推,我自己会走!
哼,你们不过是看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便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说我杀人,你们哪只眼睛瞧见了?!”
两个衙役早不耐烦,只管狠推她一把,“啰嗦什么!”
她朝前一扑,险些跌倒,九鲤忙搂住她,低声劝,“你别急,一会到那边我好好问问张捕头,想是有什么误会。”
柔歌抬眼看她,“你不信我杀人?”
见九鲤摇头,她倏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这一哭便止不住,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滚,九鲤问她她不答,连声劝她她也不理会。
劝过一阵,九鲤见她哭得目怔怔的,泄了方才精神,一脸颓然惨淡,一步步走得沉缓。
她窥着她终于明白过来,她大概是替关展哭呢。
押去叙白房中,张达在那椅上坐着,见九鲤也跟来,便起身问:“我们大人呢?”
“他说是回家去一趟,要晚些才回来。”
说着,赶上去将他扯到一旁,“为什么拿柔歌姐?怀疑是怀疑,没有证据你就铐她?你们衙门一向这样办事?”
张达回头瞥一眼,低声道:“没身为捕头,有证据会胡乱拿人么?姑娘你别管,你听我问她。”
说着走到柔歌身边,围着她踱了两圈,突然叱了声,“说!
人是不是你杀的?!”
这是衙门审人的花招,出其不意猛地问一声,有的嫌犯根本没防备,真话往往脱口而出。
柔歌身子一颤,却道:“我没有。”
九鲤暗中叹气,这张达,与他难说,只好走到一边椅上坐着,盼庾祺早来。
“你没有?”
张达抱起双臂一笑,“那关展死的那晚,你在做什么?”
柔歌恍过神思,慢慢定下心,朝他翻了记白眼,“这会还问?那夜我不是同庾家的小姐少爷一起到那房中发现的尸体么?喏,庾家小姐就坐在这里,你不信,再问她。”
“少在这里混淆视听,我问的是你在遇见他们两个之前。”
他刻意等一会,见她答不上来,笑着睨她,“我问过与你同屋的小阿锦,她说那晚雨刚停你就出去了,那时候还不到一更——”
柔歌忙抢白,“我就是提前到小竹林里等卢家媳妇,谁知来的却是他们姐弟!”
“是啊,你说你在小竹林里埋伏了一会,可谁看见了?没人看见。
我也可以说你是径直去往关展放中将他杀了,再出来林子里等人,等不了一会,他们姐弟就来了,你便顺水推舟,引着他们与你同去关展屋里发现他的尸体,如此一来,你的嫌疑就洗清了。”
“你胡诌!”
柔歌瞪着红眼圈,“你们这些混衙门饭吃的人,自己无能查不到真凶,便胡乱往人身上栽赃!”
说着冷笑起来,“哼,前头先抓了他们庾家姐弟,说他们是嫌犯,见人家庾大夫是个硬汉子,不受你们衙门的欺凌,就换个人诬陷。
可不是,我是什么人?原是没靠山的浪蕊浮花,外头众有妈妈姊妹,也不是亲的,谁替我出头呢?还不是由得你们作践罢了!”
阴阳怪气说得张达脖子一粗,“你少装可怜!
那我问你,昨晚上你偷偷摸摸跑去停尸的屋子做什么?莫不是担心有什么线索留在尸体身上,放心不下,所以去趁夜去毁尸灭迹?”
“你!
——”
柔歌干瞪着眼睛,却一时词竭。
九鲤知道她那要强的性子,真是激她激急了,没准真能反口认下此事。
她心中发急,眼珠子一转,忙起身过去,“柔歌姐,你昨晚去过停尸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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