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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七岁那年的小屋。
母亲坐在灯下缝补衣服,父亲站在窗前抽烟,屋里有饭菜香,也有争吵后的沉默。
她躲在门后,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如果没人听见,我还能不能哭?”
这时,另一个她走进来,成年的模样,金瞳微光。
小女孩抬头看她:“你回来啦。”
“嗯。”
苏璃点头,“我回来了。”
“那你现在能哭了么?”
苏璃笑了,眼角滑下一滴泪:“我现在可以不哭,也可以哭。
这不是谁准不准的问题了。”
小女孩点点头,把纸条贴到墙上。
墙上已经贴满了字条,密密麻麻,全是问题。
有的稚嫩,有的潦草,有的带着血迹。
她们一起看着那些纸条,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像一群即将起飞的蝴蝶。
梦醒时,天还未亮。
苏璃起身,煮了一锅稀粥,吃完后开始整理行装。
她带的东西很少:一把小刀,两件换洗衣物,一本空白笔记本,一支铅笔,还有那碗面的照片??她用老式胶片相机拍下后亲手冲印出来,边缘焦黑,画面模糊,却是她唯一保留的纪念。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
一旦待得太久,周围的植物就会开始发光,动物的眼神会变得太像人类,人们会在梦中认出她。
而这正是她要避免的??她不能成为新的图腾,不能变成另一种被崇拜的符号。
她必须彻底回归“人”
的状态,哪怕这意味着孤独终老。
走出气象站时,雪停了。
东方天际透出一丝灰白。
她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窗台上的裂缝里,钻出了一点嫩绿的新芽。
她没说话,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南境某座地下图书馆的深处,林正翻阅一份泛黄的手稿。
这是他在一次突袭行动中从政府档案库抢出的残卷,编号为《归墟计划?伦理评估附件G》。
其中一页引起了他的注意:
>**实验体0号(代号“未格式化者”
)表现出极端神经抗性,常规情绪诱导手段无效。
建议永久隔离或实施记忆覆写。
>但值得注意的是:其脑波模式与早期人类梦境记录高度吻合,疑似保留原始认知结构。
>若未来系统崩溃,此个体或可作为“重启锚点”
。
>风险提示:该个体一旦觉醒,可能引发不可控的连锁提问反应。
**
林盯着“连锁提问反应”
这几个字,久久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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