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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峄又停了一停,这才说:“你到圣慈孤儿院,找一个孩子,七月七日生的,今年三岁了。”
雷少功应:“是。”
又问,“三公子,找到了怎么办?”
慕容清峄听了他这一问,却像是怔住了,良久才反问:“找到了——怎么办?”
雷少功隐隐觉得事情有异,只是不敢胡乱猜测。
听慕容清峄说道:“找到了马上来报告我,你现在就去。”
他只得连声应是,要了车子即刻就出门去了。
慕容清峄返回客厅里去,只见素素仍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恍惚,就伸出手去,慢慢摸着她的头发。
她本能地向后一缩,他却不许,扶起她来,她挣扎着推开,他却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她只是挣扎,终究是挣不开,她呜呜地哭着,就向他臂上狠狠咬下去,他也不松手,她狠狠地咬住,仿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动不动,任凭她一直咬出血来,他只是皱眉忍着。
她到底还是松了口,依旧只是哭,一直将他的衣襟哭得湿透了,冰冷地贴在那里。
他拍着她的背,她执拗地抵着他的胸口,仍然只是哭泣。
她直到哭得精疲力竭,才终于抽泣着安静下来。
窗外是凄清的雨声,一点一滴,檐声细碎,直到天明。
天方蒙蒙亮,雨依旧没有停。
侍从官接到电话,蹑手蹑脚走进客厅里去。
慕容清峄仍然坐在那里,双眼里微有血丝,素素却睡着了,他一手揽着她,半靠在沙发里,见到侍从官进来,扬起眉头。
侍从官便轻声说:“雷主任打电话来,请您去听。”
慕容清峄点一点头,略一动弹,却皱起眉——半边身体早已麻痹失去知觉。
侍从官亦察觉,上前一步替他取过软枕,他接过软枕,放在素素颈后,这才站起来,只是连腿脚都麻木了,半晌待血液流动,这才去接电话。
雷少功一向稳重,此刻声音里却略带焦灼,“三公子,孩子找到了,可是病得很厉害。”
慕容清峄心乱如麻,问:“病得厉害——到底怎样?”
雷少功说:“医生说是脑炎,现在不能移动,只怕情况不太好。
三公子,怎么办?”
慕容清峄回头去,从屏风的间隙远远看着素素,只见她仍昏昏沉沉地睡着,在睡梦之中,那淡淡的眉头亦是轻颦,如笼着轻烟。
他心里一片茫然,只说:“你好好看着孩子,随时打电话来。”
他将电话挂掉,在廊前走了两个来回。
他回国后身兼数职,公事繁杂,侍从官一边看表,一边心里为难。
见他的样子,倒似有事情难以决断,更不敢打扰。
但眼睁睁到了七点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提醒他:“三公子,今天在乌池有会议。”
他这才想起来,心里越发烦乱,说:“你给他们挂个电话,说我头痛。”
侍从官只得答应着去了。
厨房递上早餐来,他也只觉得难以下咽,挥一挥手,依旧让他们原封不动撤下去。
走到书房里去,随手拣了本书看,可是半天也没有翻过一页。
就这样等到十点多钟,雷少功又打了电话来。
他接完电话,头上冷冷的全是汗,心里一阵阵地发虚,走回客厅时没有留神,叫地毯的线缝一绊,差点跌倒,幸好侍从官抢上来扶了一把。
侍从官见他脸色灰青,嘴唇紧闭,直吓了一大跳。
他定一定神,推开侍从官的手,转过屏风。
只见素素站在窗前,手里端着茶杯,却一口也没有喝,只在那里咬着杯子的边缘,怔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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