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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允宁一夜之间仿佛回到京城。
她站在逍遥侯府门口,那里和曾经的梦境一样,无人把守。
推门进去,院子里春日嫩黄的迎春花,变成深灰枯朽的枝丫,灰蒙蒙的天光打下来,乍一看像张牙舞爪的鬼手。
老梅树不知年岁太大还是无人打理,今年冬天一个嫣红花苞没结,光秃秃地立着,几只乌鸦在上盘旋“呱”
叫,整个透着一股死气。
她后颈汗毛竖起,心生畏惧之意。
皇兄在这里,她怎么会怕,难不成又会出现,上次梦境中皇兄血溅殿中的景象?
她走去皇兄居住的主殿,殿门大敞,里面空荡,看着并无不妥。
“皇兄、皇兄,你在吗?”
叫了几声,无人回应。
进去寝房,一阵木头潮湿发霉的味道呛得她连声咳嗽,皇兄躺在没有帐子的床榻上,盖了好几床衾被,像是睡着。
“皇兄,宁宁回来了……”
她如儿时去天子寝殿打扰他午休一样,走近床边想摇他手臂,却被眼前一幕骇住了。
皇兄脸色惨白中透着青紫,双眼紧闭,嘴唇、下巴和颈窝里全是凝固的殷红鲜血,形如父皇重病死去的时候。
“啊——”
她抱头尖叫,退后一步,不敢上前量他鼻息。
小声哭泣:“皇兄,宁宁回来了,你别吓我……”
……
云奕睡觉听到身边人又哭又叫,一下警觉坐起,摇晃陷入梦魇的李允宁,“宁宁怎么了,快醒醒……”
“啊啊啊呜呜……”
李允宁睁眼,发现是梦,惊喜又后怕地抱住云奕的脖子,软软抽噎。
“梦到什么了?”
云奕轻轻拍她后背。
上次宜州作乱,新帝要鸠杀皇兄,她也做过类似的梦,总觉得不吉利。
李允宁把满脸眼泪蹭他寝衣上,胡诌道:“梦见孩子没了……”
才怪!
云奕腹诽,嘴里大喊皇兄,估计是李晔的事,扰得她夜晚难宁。
他拍了下她的屁股,“瞎说什么,我们胎坐稳了,宝宝现在长得可结实了……”
李允宁不想和他讨论孩子,舔着嘴唇:“我好渴,想喝水……”
云奕下床,拎过炉子上的温水,倒了一杯喂给她,拍抱着哄她睡觉。
怀里渐渐传来她悠长的呼吸,他却辗转难眠,小公主这样依赖哥哥,如果李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他想了想,披衣出去门外,吩咐云二,去调查逍遥侯府最近的情况。
飞鸽传书,消息疾速,不出两日,云二来书房汇报。
“逍遥侯身子不大好了,据太医说,难以熬过这个冬天,小公子身体倒还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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