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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既不知道,当着他的面忍疼的沈来,背后得有多疼。
周既难以想象,沈来那种手擦破皮血都没流,就够她皱半天眉头的人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在他面前演得那么自然。
为什么沈来一句都不肯在他面前透露?原因周既不能说猜不到,却没料到沈来心狠如斯。
她生命里的凡此种种都不再允许他置喙和参加。
可是那半个月,沈来那么俏皮、阳光,会对着他撒娇、耍赖,让他以为真的能回到从前,到头来却不过是场空欢喜。
她那么恨他,为何最后却肯卖力敷衍他?
说什么女人也有需要的屁话,周既是不信的,那时沈来疼成那样,哪里还需要他。
可是为什么?
早晨张秀苒敲门叫周既吃饭的时候,周既依旧保持着昨天的坐姿,她能理解,沈来走的那天,她也是在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个晚上。
“吃饭吧。”
阳光照进屋子里,周既伸手挡了挡光线,适应了许久,才走出房门。
看向张秀苒的时候,周既不禁想苦笑,他想他知道原因了,也得感谢张秀苒,到了最后一刻沈来还肯敷衍他,并最终将他带到这里,不都是为了张秀苒吗?
因为沈来不在了呀!
谁来帮她守护她的妈妈呢?所以你看沈来敷衍他敷衍得多用心。
周既吃不下饭,看着张秀苒酷似沈来的脸,一个大男人的鼻子就忍不住酸。
“妈,她,来来她,最后去了哪里?”
张秀苒的筷子顿了顿,“她走的时候说,想去伊拉克、利比亚、阿富汗那些地方。”
周既又是一声苦笑,“嗯,是她会选的地方。
她曾经也跟我说过,我还说到时候聘一队保镖陪她一起去。”
然则却没想到,沈来是认真的。
张秀苒收拾了碗筷,背对着周既道:“走吧,别再来这里了。”
周既守在门边却不挪步,“妈,来来真的就没有只言片语了吗?她怎么舍得你?”
张秀苒看了周既良久,终于回身走回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明信片递给周既,“这是她寄回来的明信片。”
周既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邮戳来自不同的国家,瑞典、冰岛、挪威……也真亏沈来用心了。
周既和张秀苒都知道,最后的日子,沈来的身体是绝对支撑不起多国走动的。
明信片写得满满的,都是沈来的笔迹,只在最下方有另一个人添上了一排字,是一个挪威地址。
“每个月都能收到,我想未来的每个月也都能收到。”
张秀苒淡淡地道。
沈来为张秀苒精心安排了一场她还活着的戏,可事实真相如何,却在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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