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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3页）

这些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我恻然不答，而她也不追问，自己找了个答案：&ldo;哦，你说过，你家很穷……&rdo;

我勉强对她笑笑，让她以为是默认。

&ldo;每个人都有穷的地方，小时候我以为不能出去玩就是我贫穷之处，后来才发现我还有更穷的……跟若竹那样的女子比，我才是穷到家了。

&rdo;她黯然说，又自斟杯，一口饮下，&ldo;愿这杯让我抹去冯京和曾评给我留下的记忆……如果没见过他们，我也不会知道我原来是这样穷罢？&rdo;

说完，她又给我注满杯中酒，催我再说：&ldo;你还想忘掉什么？&rdo;

我思付良久，默默饮完那杯酒，还是告诉了她：&ldo;我还想忘记身为内臣这件事，和这个身份带给我的遗憾。

&rdo;

&ldo;嗯&rdo;她点点头，做理解状：&ldo;如果你不是内臣，就可以参加贡举，中状元，做大宫了。

&rdo;

不仅如此。

如果不是身为内臣，也许，我可以尝试着去抢你过来了罢？我苦涩地想，无论是从曹评手里，还是李玮身边。

当然，这话是说不出口的，而她也很快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ldo;我还想忘记什么？……唉，让我忘记我是公主这件事罢，这样就一劳永逸了，因为我所有的烦恼，都是公主的身份带来的。

&rdo;

她又为此满饮一杯，之后仍沉浸在这个设想里，&ldo;如果不做公主，那我做什么呢……&rdo;她目光飘至那仰莲形的注碗上，忽然有了主意，&ldo;就让我做一株荷花罢，年年生在秋江上，着孤帆远影，看云卷云舒，自由自在，这样多好。

&rdo;

我按她语意想去，脑中有一幅美丽的画面呈现，不由唇角上扬。

她见了又连声道&ldo;先别笑，说说你自己，你想做什么？&rdo;

目光温柔地抚过她眼角眉稍，我含笑道：&ldo;若你是荷花，那我就做你花叶底下的波浪，这样我们便可以岁岁年年，随风逐雨长来往。

&rdo;

她抚掌道好，旋即又有点害羞，埋首在案上窃笑，须臾，抬目看我，晶亮的眸子一睨那壶酒，道：&ldo;快斟上，继续喝，继续说，说你想忘记的事。

&rdo;

我依言斟酒饮下，这回却久久不语。

她再追问，我便对她道：&ldo;除了以上两件，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很想忘记的大事了，如果一定要说，就换成一个愿望罢。

&rdo;

她没意见，又问我此刻的愿望是什么。

我无言地再饮一杯，才乘着两分逐渐浮升上来的醉意告诉她：&ldo;我希望，无论我们怎样裁剪自己的记忆，都还是能出现在彼此生命里。

&rdo;

这句话令她笑容凝结。

怔怔地看我许久后，她轻轻挨近我，抚摸着我脸上尚未淡去的伤痕，忽然直身仰首，搂住我脖子，以她那温暖柔软的双唇印在我的伤痕上。

&ldo;我记得的，&rdo;她一点一点地轻吻着那道伤痕，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ldo;我记得跟你在一起发生的每一件事……我会记得你的笑容，你的忧伤，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和，你因我留下的每一道伤痕……&rdo;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湮灭不见，她略略低首，但额头还是与我面颊相触，让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皮肤，她的温度，以及她此时留下的泪。

她的一滴清泪滑落在我右颊上，缓缓蔓延至我唇角。

我抿了抿唇，让它消融在我口中。

&ldo;我的泪，是什么味道？&rdo;她问我。

而我未及回答，她已再度拥住了我，之前亲吻我伤痕的檀口这次触到了我的双唇。

我惊愕之下一时无措，还只是木然坐着，而她似欲自己寻求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小巧的舌尖已探入我口中，轻挑我牙关，像是准备在我唇齿间觅回那滴消失的泪。

8风暴

（由　2950）

夜色流觞，软玉温香，我被动地接受这新奇的体验，于一种类似眩感的感觉中开始试探着回应她，却又那么犹豫，终究没忘记，如此品取她赐与我的亲密，是我不该领受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