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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2页）

可就是为了这样一具寻常人靠近都只觉嫌恶尸体，陛下却用以自身试药，在药王谷充当为期三年药奴为条件，只为换取一颗回颜丹保存下那具尸身。

当时陛下在药王谷签下命契，如果三年后他没有死，可以自行离开药王谷。

三年间，暗七无数次以为陛下会在各种毒药，蛊虫，无数未知效果的草药试药中死去，药王谷药奴百死零生，暗七就那样看着，只等对方一死取走属于自己那份解药离开。

然而，陛下却奇迹般坚持了下来。

三年试药将暗卫从来强健体魄摧毁得干净彻底，陛下一身武功几乎全废，可他只将暗七留在药王谷看守“公子”

尸身，没做任何停留立即启程离开了药王谷。

暗七起初不知道陛下去了哪里，陛下每三个月会回一次药王谷守在那间存放那人尸身房间待上一天，同时留下一颗解药交给暗七。

就这样暗七在药王谷一待又是七年，半年前暗七突然听说宫里那位刚登基不到一年皇帝死了。

不久后陛下回到药王谷，身份已是当今圣上。

暗七那时才知道，离开药王谷七年，陛下殚精竭虑用了五年时间参军，一步步爬至当时还是太子皇帝身边获取太子殿下信任，随后以身养蛊用蛊毒伪造其突染重疾暴毙假象，起兵造反一举颠覆天下。

而这些事，本应是永远的秘密。

暗七是在一个雷雨的夜晚，于药王谷那间跟从前尚书府公子卧寝一模一样陈设的房屋屋顶，看见已经成为了万乘之尊帝王的陛下跪在那张放下床幔榻前，一点点将过往七年自己如何一步步谋反夺得帝位的事讲给一具永远不可能回应他尸身听。

陛下说完，抬眼看向屋顶。

暗七惊骇，陛下明明已经武功尽失却仍旧发现了他！

那时候的暗七以为自己死期到了，他听到了不能听秘密，只有死人可以万无一失保密。

但陛下没有杀他，陛下看着暗七，说了一句话：“我不会杀你。”

暗七当时并不相信，当他战战兢兢担忧暗杀埋伏一整夜，重新当值后见陛下和衣蜷缩在那张冷硬凉榻之上才突然明白。

陛下不杀他的原因，正是因为凉榻正前方，那张放下床幔床榻上保存了十年尸身。

那具尸身是暗七和陛下旧主，陛下造反后血洗了朝堂里曾经所有的前太子余党，却唯独保下尚书府一脉绝世荣华……

“陛下规矩，第一，见陛下不能下跪，第二，没有吩咐谁都不能靠近中间那辆马车，想保命看都不要往那里看一眼。”

暗七不带任何情绪地将命令传达给这名哑人，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那名漂亮的哑人少年冲他笑下，似乎是在向他表达接收到了信息的意思。

暗七飞身离开马车身形稍稍凝滞，且在那之后旅途中几次忍不住望向那辆排在队尾马车。

“你在看什么？”

暗七一惊，习惯性想要下跪，又想起什么急急顿住：“陛下。”

“你走神了。”

刑厄漆黑的瞳孔盯着暗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