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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妈?”
全村人都惊讶了,他们刚才都没有认出来。
以前胡艳秋家里是富农,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在吃糠野菜的时候,她们家就能每天都能吃上肉,那真是比地主家的伙食也不差,个个都养得油光水滑的,哪怕也天天在地里干活,但精神气就是和他们不一样。
胡艳秋兄弟姐妹几个都能去读书,他们连学堂的门都摸不着,刚满十岁就得下地干活,还是连同父母一起给胡艳秋家里的地干活,那区别拉的真不是一般的大。
结果现在,他们记忆中油光水滑的人,变成这样干枯,虽说富农从前就跋扈,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但也不是现在这样,就跟那刚从阴沟里跑出来的老鼠一样,明明一看就是不能见光的,人人都能看出来,她们还怕人看出来,故意伪装的很牛气,想凭从前的颐指气使来吓唬住人。
然而时代变了,现在是文明的社会主义。
村支书站出来,“你们不是应该在水岸农场劳改?怎么突然跑到我们村来了,是谁放你们出来的?”
他也不敢说的太过分,毕竟刚才接到消息,农场里的郝从云平反了,这些人说不定也是因为时局变了被放出来。
“我们,我们当然是被请出来的,我外孙女嫁给了地方官的儿子,你们都在他的管辖内,这都不清楚,还用得着我解释?老太太理直气壮坐下来,看着旁边紧赶着过来,一看这些年就过得很不错的女儿,冷哼一声:“这些年你是享福了,还不快给你弟弟侄子们拿碗筷夹菜!”
王雨娟想上去,被董桂红拉住,她一脸隐藏的兴奋,想继续看下去。
她知道这个老太婆,家里是富农,生平最爱学的就是地主婆的姿态,以前手里还天天拿着个鞭子,坐在地头,吊着一双眼睛看人。
前些年,她们家是第一个被打倒抓走的人,就剩下胡艳秋,因为嫁给了跛子李,躲过一劫。
“妈,你们怎么出来了。”
胡艳秋脸上虽没了最开始的惊恐,但仍然有着惊慌害怕,想把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婆拉走,却不敢伸手,只能小声说:“这是人家的宴席,哪能随便让你吃。”
“人家?”
老太婆像是听不得这两个字似的,拿起桌上的一碗不知是冷还是热的水就泼在胡艳秋脸上,瞬间掐着腰站起来骂:“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以前觉得你最懂事,紧着你上学,紧着你吃穿,当年你也是对我们说了一句人家,挖空心思爬人家床摆脱我们这些人家,你爹被你的无情无义,被你的不要脸活生生气死,你也没来看一眼!
我真没想到一有事,你是第一个六亲不认的!”
“就是,现在提人家,说得肯定又是我们,不是别人,听说她请了全村人吃肉!”
“大姐,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拖你下水,没有揭穿你的丑事,让你活得这么滋润,还成了领导的亲家,是时候该补偿我们了吧。”
离得最近的穆刚看着整个头湿哒哒的胡艳秋,怒气褪去,好奇问:“爬人床?气死亲爹?不要脸丑事?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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