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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枭交代了白龙飞几句,又戴上一顶帽檐上缝一圈儿褐色毛毡的皮革帽,手握峦骨士兵特持的马刀,来到窗前,正欲离去,又扭头看她一眼,说道:“孤没回来之前,你听从白龙飞安排。”
江柍听他自称为“孤”
便生气,冷嗤道:“那你要永远都不回来呢。”
沈子枭平心静气:“你放心,不会有这个可能,就算有……”
言及此处,他淡淡笑了,“你只需牢牢记住,孤可以独死,却不会让你独活。”
他走上前开了窗,左右探视一眼忽地腾空而起,俄顷间便消失在无边夜色之中。
江柍握紧了拳,真想拔了他的舌头!
这边,沈子枭正赶去与二百将士会合。
峦骨那边,大汗阿难答刚刚得知沈子枭携妻离营之事。
几个大将纷纷表示:“此时乃是攻打晏军的最佳时机!”
阿难答却觉不安:“万一有诈如何是好。”
对此琥珠不以为意,用右手触胸行了个礼,说道:“父汗,探子禀告说沈子枭是因他的女人伤重才离营的,若他是因其他缘故离开,女儿或许会觉得可疑,但他要是因为他的女人,女儿倒认为有些可信!”
“此话怎讲?”
阿难答问道。
琥珠甩了甩她满头的小辫儿,不服气说道:“那迎熹公主生得比草原上最美的明珠还要美,是个男人都会爱她。”
说到此处,她看了眼厄弥,问道,“阿兄,我说的是不是啊?”
众人都望向厄弥。
厄弥正在吃马奶茶,闻言差点呛到,咳了几声才说:“那女子,怕是不分国家不分民族的人,都会折服于她的美貌。”
阿难答便笑:“哦?我的儿子眼光甚高,既连你都这般以为,那……”
“儿子虽然认可那女子之貌,却不觉得今晚进攻是可取之事。”
厄弥不骑马打仗时,倒是少了几分粗犷,多了几分深沉:“近日我等孤军独守,外无驰援,又逢粮草将尽,此乃行军大忌,不能出任何差池。
且今夜发生种种,未免太过凑巧,与其冒险进攻,不如静观其变。”
阿难答闻言便沉吟下来。
厄弥乃是他众多儿子中与他最像之人,小小年纪便有生擒猛兽之勇,又读了三年汉人的书,比他年轻时还要多上几分谋略,因此他一向最信任、最喜爱厄弥,对厄弥所言,往往都会慎重考虑。
可这时,有一猛将忽而“哎呀”
一声,拍桌而起,不耐烦说道:“正因我军粮草将近,才要殊死一搏!
大汗,要我说,干就完了!
犹犹豫豫,到底还是不是我草原上的汉子?”
话落,又有一猛汉站了起来:“末将愿做先锋!”
大王子剌弥也说道:“正因我等粮草不足,才应速战速决!
况且除了沈子枭离军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与那叶家小将已离心,而那叶老将军偏又卧病在床,就算沈子枭离军有诈,但叶家父子之事可是板上钉钉,千真万确抵赖不得!
此刻他们将帅不合,军心涣散,正是攻打良机!”
阿难答却没有理会,而是越过剌弥的肩头,看向厄弥,问道:“我儿如何看?”
厄弥颇有些深沉,只问:“此前儿子让父汗派兵前去接应粮草,父汗可有派人前去?”
阿难答这才看了眼剌弥。
剌弥右手触胸行了个礼,说道:“已经去了。”
闻言阿难答便又望向厄弥:“已经去了。”
“大汗为何事事要看厄弥脸色?听厄弥意愿?”
厄弥还没回话,第一个说话的大汉不耐烦拍了拍桌子,质问道,“大汗何时变得如此犹豫不决,想当初我等大灭柔然是何等的果决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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