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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机拿过来,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但是李信昀知道是谁。
&esp;&esp;李信昀接通了电话。
&esp;&esp;电话接通之后,电话那头的人一时并没有说话,只能听见沉缓的呼吸,这情况特别像是那种恐怖电影的午夜来电,想到这里,李信昀怀疑自己可能是做了手术之后脑子有点问题,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等他察觉到自己扬起来的唇角之后,又立马压了下去,然后叫道:谌泓渟。
&esp;&esp;阿昀。
我知道,我现在不应该联系你,你说过,你从旧桥镇回来之后,会告诉我答案的。
可是对不起,阿昀,我真的很想你。
&esp;&esp;电话那头果然传来谌泓渟的声音,通过听筒之后声音微微有些变形,听起来更有些像是幽怨而可怜的鬼魅,那种孤魂一般在人间游荡百年,不为索命,只为续情的鬼魅,仿佛无人垂怜,便只剩下灰飞烟灭一条绝路。
&esp;&esp;李信昀握着手机,静静地听完他说的话,他很轻易地就能够在脑海之中描摹出来谌泓渟的样子,描摹出他那双幽深的眼睛,描摹出他一张一合的唇,描摹出他温柔的神情。
&esp;&esp;李信昀手术之后,谌泓渟时常来看他。
&esp;&esp;养母并不知道谌泓渟与李信昀之间的一切,加上谌泓渟在李信昀被绑架和手术上的事情帮助了许多,便只当做他们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所以无论是李信昀还在医院还是后来回家休养,对于谌泓渟的到来养母都十分欢迎。
&esp;&esp;谌泓渟来看李信昀的频率并不频繁,来了也大多也只是和普通地坐着闲聊,聊一些他最近的生活与工作,问李信昀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逾距的言语与动作,他们都没有挑明彼此之间那些悬而未决的问题,看起来仿佛就像是世界上再寻常不过的朋友,周到而有分寸。
&esp;&esp;但是李信昀知道,谌泓渟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esp;&esp;而且李信昀不知道,谌泓渟还能等多久这个答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给出谌泓渟想要的答案;更不知道,如果他给不出谌泓渟想要的答案,谌泓渟会怎么做。
&esp;&esp;其实李信昀已经不太能够想得起来,手术前自己提出和谌泓渟打那个赌的时候,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了,或许是因为面临生死一关,他的内心将埋藏于深处的某些浪潮都彻底地翻涌出来。
&esp;&esp;决定回来旧桥镇之前,李信昀和谌泓渟说,让谌泓渟再给他一段时间,他需要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可是他并没有告诉谌泓渟他到底要想些什么。
&esp;&esp;他听着谌泓渟说完话后漫长的沉默和轻浅的呼吸,又叫了谌泓渟的名字:谌泓渟。
&esp;&esp;手术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esp;&esp;我梦见我送给你一只橙花。
&esp;&esp;可那到底是你的谎言,还是我的梦境,抑或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实?
&esp;&esp;追溯
&esp;&esp;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信昀终日都在旧桥镇上游荡。
&esp;&esp;旧桥镇的变化并不大,风景都仿佛一如既往地没有变过,李信昀像是回到少年时期一般,一个人孤独地踏过了镇子上的每一个角落,这里大部分都还是李信昀并不清晰的少年记忆之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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