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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得的声音和路易斯妈妈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路易斯的妈妈在他4岁时撒谎说孩子是草地里拣来的,没有跟他讲关于性的问题。
但在他12岁时给他讲了关于死亡的真情,那时路易斯的表妹露西在一场愚蠢的车祸中丧生。
一个孩子弄到了露西爸爸的车钥匙,决定开车带着露西兜风,可是车子开动后,他不知道怎样让车停下来。
那个孩子只受了点轻伤,而露西爸爸的车全完了,表妹露西也被撞死在车里。
妈妈告诉路易斯表妹死了的消息时,他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她不可能死,你说什么,她死了?你在说什么呢?然后,他好像突然回想起来似的:那由谁来埋葬她呢?因为虽然露西的爸爸‐‐路易斯的舅舅自己就是殡仪员,但是,路易斯不能想象卡尔舅舅还可能做这事。
路易斯困惑不解,悲痛害怕,他那时觉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就像谁给镇里的理发师理发一样。
路易斯记得他妈妈回答说:我想是冬尼来埋葬露西。
他是你舅舅最好的朋友和同事。
噢,可爱的小露西啊……我真想不出她受的痛苦……和我一起祈祷吧,路易斯,好吗?和我一起为露西祈祷吧,我需要你帮我……路易斯还记得妈妈说这些话时,眼圈红红的,看起来疲惫不堪,像生了病似的。
于是他们在厨房里跪了下来,一起为露西祈祷。
一边祈祷,路易斯一边想,要是妈妈为露西的灵魂祈祷,那也就意味着露西的身体已经离开了人世。
干是在他闭上的眼睛前面仿佛出现了露西,她那腐烂了的眼球挂在脸颊,红头发上长满了蓝绿色的霉斑,她是来参加路易斯13岁的生日晚会的。
露西的形象让他感到恶心、恐怖但又有一种命中注定的爱。
他痛苦地大叫道:&ldo;她不可能死!
妈妈,她不可能死‐‐我爱她!
&rdo;而妈妈的声音平淡又像充满了冬日墓地气氛似地回答说:&ldo;她死了,亲爱的。
对不起,但她是死了。
露西已经死了。
&rdo;路易斯一边怕得直发抖,一边在想:死亡就是死亡‐‐你还需要什么解释呢?
突然,路易斯意识到自己忘了做一件事,这就是他为什么在开始新工作的头一天晚上老想些悲伤的事而睡不着的原因。
他起床向楼梯走去,突然又绕道到女儿的房间,看到她正安静地睡着,张着嘴巴,穿着已经小了的蓝色儿童睡衣。
路易斯想:老天,艾丽,你长得可真快啊。
小猫躺在女儿的脚边,也睡着了。
路易斯下了楼,走到电话旁,墙上有一个记事本,上面记满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备忘录和要付的账单。
最上面是瑞琪儿整齐的笔迹:尽可能推迟做的事。
路易斯取下电话簿,查了一个号码,记在了一张纸上,在号码下他写道:为丘吉预约兽医乔兰德,若他不为动物做阉割,请他推荐别的兽医。
他看了看便条,想着到该给小猫阉割的时候了,他可不想让它在公路上乱跑,万一被压死了呢?不过他心里还升腾起另一种感觉,阉割了小猫就会使它变成一只胖懒猫,只知道在暖气旁睡大觉,等着别人来喂它。
路易斯并不想让猫变成这样子,他喜欢丘吉原来的形象,瘦长灵活,善于捕食。
但是外边15号公路上的一辆隆隆驶过的大车又坚定了他要把小猫阉割的信心,他把备忘录挂在墙上,上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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