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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浓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嘱咐道:“先前陈嬷嬷算的临产期是年后,但我近日隐隐有种预感,觉着八成要提前了,你记得让人将一应的东西都备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得很,倒是春暖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方才应了下来。
这其实很不像云浓,毕竟她先前压根没管过这些事情,都是顾修元上心,可如今不过几日的功夫,她却像是突然转了性一样。
春暖将疑惑压在了心里,但当云浓提出要看看账本时,却是实在忍不住了:“这些事情有公子和我们呢。”
“一码归一码,虽说有你们在,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云浓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如今的确不适合费神,等到这俩冤家出来了,再说吧。”
春暖略微松了口气,这才着人办事去了。
大年三十午后,云浓在窗边闲坐,摆弄着瓶中的插花,只听院中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抬眼一瞥,恰与顾修元的目光撞上。
他看起来清瘦了些,风尘仆仆的,但眼神却很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喜色。
云浓怔了一瞬,随即将手中的花扔开,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她原本都做好了顾修元年前回不来的准备,也放平了心态,如今着实是意外之喜。
“你回来了。”
云浓扑进了他怀中,额头抵着他的肩,含笑道。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顾修元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她,又问道,“让我看看。”
他珍而重之地将云浓上下打量了个遍,见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云浓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正想说些什么,可却觉得腹中一痛,疼得皱起了眉。
顾修元连忙道:“怎么了?”
云浓回忆着陈嬷嬷先前的叮嘱,深呼吸了口气,甚至还能勉强撑出些笑意来,同顾修元爱玩笑道:“应当是孩子们想见爹娘了。”
顾修元心中一紧,连忙扬声叫人。
这些日子,云浓问了陈嬷嬷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所以临到关头也没着急,很是淡定地按着陈嬷嬷的话来做,倒是一旁的顾修元焦急得很。
顾修元料理完事情,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又提心吊胆的。
他压根没听陈嬷嬷的劝阻离开产房,而是寸步不离地陪在云浓身旁,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别怕,我在。”
顾修元道。
他声音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意,云浓听了出来。
这还没到最疼的时候,云浓就着春暖的手喝了小半碗药汤,又向顾修元笑道:“我不怕。”
若是依着云浓早前的作风,此时怕是已经要疼得抹泪,同顾修元撒娇埋怨了,可她如今却是都忍下了,直到后来疼得实在受不住了,方才落了泪。
顾修元看得心如刀割,他从来都是把云浓捧在手心宠着,磕碰一下都是要心疼的,如今这样简直像要了命。
饶是先前准备充分,这场“酷刑”
也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到最后,云浓都有些睁不开眼了,昏昏沉沉的,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后,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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