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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娘贼的这瞧在眼中,简直是戳人心尖子!
而这般拿出折家压箱底的积攒装备起来,髡发结辫,小眼扁脸。
一个个骑在马上都不甚控缰,只是卖弄他们的骑术。
正是现在被折可求重用,倚靠为心腹的杂胡蕃骑!
折家虽然有党项血统,但是百余年来,混杂得几乎不剩什么了。
且代代多少子弟为大宋死难,早就将自家当做纯正汉人。
这百余年来,折家东征西讨,死战河外。
与之敌对,尽是契丹党项草原杂胡。
不知道砍下多少契丹党项勇士头颅,草原杂胡,更是视若尘土。
而现下折可求竟然重用这么一般东西,却让百年折家豪杰,在地下也不得安眠!
一时之间,折彦伦折知柔部下,尽皆垂首。
折彦伦面无表情的勒马而立,折知柔却只是一口老痰,狠狠吐在地上。
而为他们护送的四列百战疲惫之师,迎着卷动的烟尘站定了脚步,一张张憔悴的面孔高高扬着。
虽然军容残破已极,但是迎着这上千杀气腾腾而来的折可求心腹胡人甲骑,没有丝毫畏怯惊乱之态!
上千胡骑越冲越近,折知柔本来在马上垂着头,老大不忿懒得看这些杂胡耀武扬威的模样。
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猛然抬头:“直娘贼的这些厮鸟想作甚?”
折彦伦麾下骑军也都骚动起来。
这些杂胡,马速提得甚高,两三百步开外,就得放慢速度,在百步开外大队止步,然后带队军将上前招呼。
现下这些杂胡却是马速丝毫不减,甚而还举起了手中军械,怪声呼喝,摆出了一副冲阵的架势!
烟尘斗乱之中,折知柔一扯缰绳怒骂一声:“入娘的要翻天了!
这些胡狗,想把俺们折家朝死里葬送不成?得拦着他们!”
不等折知柔动作,折彦伦已经一把扯住了他的缰绳。
以他气力,缰绳一紧,折知柔胯下战马就偏着头只能嘶鸣,半步也挪动不得。
折彦伦一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俊秀面孔板得如铁一般紧。
只是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且看着!”
随着他这几个字,折彦伦又扬起手示意,身后骚动不忿的部众,顿时都平息下来。
迎面冲来的胡骑看到这边举动,怪叫呼啸声之外,又是发出了一阵哄笑之声。
让折彦伦麾下那些向来打硬探的精骑人人气得脸色铁青,只是瞧着折彦伦的背影。
只要折彦伦铁刀一招,直娘贼的杀上去也罢。
就是火并又怕他怎的。
这些杂胡,别看光鲜,还不放在折家精锐眼中!
折彦伦却只是不动,冷着脸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蹄声如雷响动,如无数金鼓擂动一般,烟尘也越扬越高。
胡骑冲入百步之内,两翼拖后,中央突前,成锋矢之阵,直撞向队伍正中的鄜延残军。
两翼减速之后,和折彦伦所部保持距离,而中央突前所部仍然未曾减速,呼啸而前,几个呼吸间,这些武装到了牙齿的甲骑就要撞入阵列之中,而那鄜延残军四列纵队,仍然纹丝不动!
林豹头一直都在队伍前列,一路过来都用不服气的眼神只是觑折彦伦。
折彦伦也从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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