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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第4页）

回到竹屋前，苏湛敏锐地发现竹屋和以往的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房门大开着。

苏湛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慢慢挪到门边。

他在竹屋里看见了一名女修，那女修背对着他，打开他的柜门，从柜中翻出了些典籍和法器，正在细细观赏。

那女修黑发长及后腰，身子若弱柳扶风，宽大的玉虚山道袍裹在她身上，更显羸弱，惹人怜惜，料想正面，会是何等的倾城之姿？

苏湛心道：可惜了，只是身上鬼气太重。

又有些奇怪，明明是只女鬼，却能毫无阻碍进得白颍峰，还能如此亲昵的抚摸那些带着符文的法器。

先收了再说。

苏湛举起流霜，正要下手。

那女鬼似有所觉，一下子转过头来。

苏湛抓着剑的手瞬间就颤了颤。

看来背影窈窕的人，未必正面好看。

譬如眼前这只女鬼。

脸上凹凸不平，一块皮叠着一块皮拼起来，边缘还有针缝过的痕迹，只是眼睛、鼻子和唇都不见了，就好似被施了剐刑，后来又拾回那些被剐去的皮肉，一块一块，用针缝在脸上。

最可怖的是，许多肉块都蜷缩在了一起，就像被煮过似的。

苏湛见过各种各样的鬼，这还是第一次被一只鬼给骇到。

那鬼也发现他了，扔下手头的东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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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定心绪，镇定道：“你是谁？为何要闯入这里？”

女鬼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声音像被谁扼住了喉咙。

苏湛注意到，她不仅脸上的肉是缝上去的，连露在外边的颈项、双手也是这样的。

女鬼在他跟前一步站定，用黑黢黢的眼洞望着他：“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凭什么不能来？”

苏湛看着她身上的道服，又看了一眼毫不排斥她靠近的法器，突然想起，好像一百多年前，的确有一位弟子被处以剐刑……

“您莫非是……妙音仙子？”

女鬼表情微变：“你知道我？”

苏湛这时放下剑，对她一拜，道：“妙音仙子是在下的前辈，在下自然知道。”

妙音道：“你是谁？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湛道：“晚辈苏湛，现与徒儿在白颍峰居住。”

“徒儿啊……”

妙音语气极轻，似叹息般。

又问：“你喜欢你徒儿吗？”

苏湛道：“自是喜欢。”

妙音轻哼：“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情。”

苏湛无奈道：“晚辈徒儿同晚辈一样，皆是男子，又怎么会有男女之情呢？”

妙音似被噎了一下，好半晌才道：“你日后收徒弟，可不要收女孩儿了，玉虚山都是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你俩若是在一起，只怕会怎样被那些老顽固迫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