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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放下了遮眼的手,哭着扑进赵姨娘怀中:“说?如何说?他能这般肆意胡为,想来是平素就被放纵惯了的!
我就是为着这事儿去向那位告状又有什么用处?她若是想管,早便管了。”
赵姨娘见状,有心想劝劝女儿,可又不知从何劝起。
她轻轻拍了拍三娘的背,低声道:“罢了,事已至此,哭有何用。”
三娘哭声不止。
赵姨娘声若叹息地道:“这回头哭肿了眼睛怎么瞒人,何况肿着一双眼泡也不好看。
你便是不能高高兴兴的,也不能叫人知道你不高兴呀。”
“不管怎么说,这人你已经嫁了。”
赵姨娘道,“既然嫁了,这日子就得过下去。”
未嫁之前,这婚约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
还能怎么办?
两家既然成了亲家,便没有说散就散的道理。
赵姨娘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深深叹着气。
三娘抽泣着,呜呜咽咽小兽一般地哭,哭了好一阵才算平静下来。
她埋首在赵姨娘怀中,声音轻轻地道:“早知如此,我当时便该相信小五才是……”
——陈敬廷那个人,的确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三娘红着眼睛:“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赵姨娘一字字清清楚楚地听着她的话,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一声声叹过去,直将面庞都叹老了两岁。
她比三娘年纪大,见过的风雨比三娘多得多。
三娘今日能为这件事大哭痛哭,后悔不迭,她心里是欣慰的。
可是她更知道,这件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三娘今日所哭之事,不过只是个开始。
陈敬廷既然是那样一个人,往后自然不会好。
三娘要流的眼泪,恐怕还有一片汪洋之多。
赵姨娘叹息道:“已经晚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低下头,同女儿道:“槿姐儿,娘亲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已经是永定侯府的人了。”
休说陈敬廷睡个丫鬟,就是他将三娘的陪嫁婢女,将整个永定侯府的丫鬟都给睡个遍,三娘也只能忍耐着。
做人,不过就是个忍字。
赵姨娘也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
她说着说着,也同三娘一样落泪如雨,无声地哭了起来。
然门外晴空朗朗,丽日如火,还是一派热闹模样。
……
靖宁伯府的正厅里,人已经各自散去,除了姜氏,便只剩下太微和二姑娘祁樱。
是姜氏留下了祁樱。
祁樱身边的大丫鬟玉烟有些不放心,也想留下,可祁樱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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