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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笑着,眸中泪水不断沁出,颓唐的抱膝蹲下,将整个人埋入膝间。
这是玲珑潜意识里竖起尖刺保护自己的姿态,也是她每每痛极,压抑情绪的姿态。
房门上祁祯的身影消失不见,房门内门槛处蹲下的玲珑,泪水却浸湿了身下的石砖。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记忆中那样明亮的郎君,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也始终无法明白,这五年来的惦念,怎么就换得了这样的下场。
折她臂膀、断她后路、困她自由,辱她至此……
玲珑口齿隔着衣袖咬在臂上,压抑着口中呜咽的哭声,在泪意朦胧中抬眼看向那落锁的房门。
门上灯影摇曳,却没了祁祯的身影,玲珑松开紧咬在臂上的口齿,忍着臂上的痛意,缓缓起身,跌跌撞撞在灯火下走向床榻。
平素那样不喜欢夜里点灯她,连灯都未灭,只将整个人从头到脚紧裹在被衾中。
此时,外头的祁祯,正立在房门一侧,灯影暗处,瞧着那落锁的房门。
祁祯耳力极好,玲珑的呜咽哭声纵使压抑,却也落在了他口中。
可他明明听的真切,却始终未曾退让分毫。
他清楚知晓沈玲珑对房门落锁的不喜,也一如从前的一次次般为她哭声心疼,却仍是如此固执。
一旁一直候着的管事太监瞧着祁祯紧蹙的眉心,犹豫了瞬,开口劝道:“沈二姑娘本就娇气烂漫,殿下锁着她,怕是要伤了彼此情份。”
祁祯不是不明白管事太监口中这话,可他总会侥幸的觉得,玲珑心肠最是柔软,眼下再如何委屈,也总会原谅他的。
他藉着玲珑这份柔软,一次次伤了玲珑,也一次次逼硬了玲珑的心肠。
今后,终有一日,也会反噬了他自己。
好一会儿后,内室里的哭声渐止,祁祯垂下眼眸,微攥掌心,启唇道:“她风寒未愈,让太医每日来请脉,还有,她的身子受不得寒,内室里的地龙暖炉都不能断。”
管事太监听罢,忙应了声“是。”
祁祯话落,便抬步离开正房门外,往书房走去。
管事太监瞧着祁祯远去的步伐,低叹了声,心道:“可真是冤孽。
明明在意的很,偏偏做出这副伤人的模样,到头来苦的不还是他自己。”
祁祯人到书房刚落座在书案后的座椅上,那送了秋水回到宁安侯府的郑经宴,也赶了回来。
他一来,瞧见祁祯捏着眉心坐在书房桌案前,心中暗道,这刚将那沈二姑娘寻了回来,却不去陪着,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不过郑经宴无论心中如何腹诽,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自然也不敢在眼瞧着祁祯似有火气时,当着祁祯的面,去议论他这事。
郑经宴踏入书房门槛,祁祯听见步音,抬眸望去,见是他来了,便开口问道:“那婢女送回宁安侯府了?宁安侯府那边,眼下如何?”
郑经宴闻言,想到宁安侯府鸡飞狗跳的状况,啧了声道:“自是送回去了。
不过那宁安侯府如今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微臣早前吩咐了手下人送沈大姑娘回去,待臣再将那婢女送回侯府时,侯爷见到那婢女,又知晓殿下今夜在金陵城外带回了沈二姑娘,便嚷着自己要被两个女儿给气死过去,闹着要动家法。
那沈大姑娘也是硬气,一句句和侯爷顶。
侯爷气急,真取了家法来,倒是侯夫人心疼女儿身体病弱,死命给拦了下来。”
郑经宴说这话时,还特意瞧着祁祯神色,留意他的神色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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