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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却不得不记起别人,他从西往东,一个个的,挨着将市级班子的成员琢磨了一遍,尽管什么也没琢磨出,但琢磨了比不琢磨强。
接着,他又将手下的干部一个个琢磨了一番,下去毕竟是要带人的,齐默然说得很清楚,要他组织力量,怎么组织,组织谁,齐默然却没交代,这就需要他动脑子。
这脑子是很不好动的,越是这种时候,人便越难琢磨,如今这世道,还有比人更难琢磨的吗?谁知道哪个靠得住,哪个靠不住?一旦把力量组织错,他自己的前程,就先毁了。
毁了……
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响得很急,其实是他自己感觉急。
一看,竟是周一粲!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做什么?难道她也听到了什么?不可能吧,省委的消息都还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内,她怎么会听到?
胡浩月犹豫了好一会儿,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这个时候,是不能轻易漏掉一个电话的,每一个电话,就是一个信息源,信息多了,方向自然也就有了。
他喂了一声,懒洋洋的,跟此时的心境一点儿也不符。
这就叫艺术,接电话的艺术。
周一粲远没他艺术,一开口,就显出一种慌张:“胡部长,你在哪?”
“我在车上。”
“那……说话方便不?”
“说吧,没啥不方便的。”
“上次你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胡浩月怔了一怔,随后他便大声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胡部长,上次你批评我,有句话我一直没理解,我想……”
“你再大点声,我手机音量小,听不清。”
“胡……部长……”
“算了,找时间我打给你吧。”
说完,啪地压了。
扫兴,真扫兴!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打这种电话?这女人,十足的白痴,绣花枕头!
胡浩月当然清楚,周一粲问的是哪句话。
上次跟她谈话,胡浩月一开始是想把事情点明的,就是她私下派人查车祸案那件事,后来一想,我干吗要点明?点明了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她会记着我,会回报我?笑话!
于是,他用模棱两可的语言,略略点了一下她,至于能不能悟到,那是她的事。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女人,笨,真笨,居然执迷不悟地还在查那案子。
他相信,周一粲一定是查出了什么,慌了,怕了,才急着找他。
现在找我顶什么用!
胡浩月判断得没错,周一粲真是查到了秘密,但不是今天,这秘密在她心里藏了有些日子了。
河阳调整班子,周一粲真是心灰意懒了一阵子,都有点一蹶不振了,但她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我不能输给自己,我必须振作起来,我一定要成功!
周一粲自己给自己打气。
省城调整了几天,周一粲回到河阳,开始很低调的埋头干起工作来。
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有眼睛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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