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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安只能把这口锅扣在了一个“莫须有”
的启蒙夫子头上,认真扮演一个被半吊子老师坑了的可怜孩子。
“扬都水路纵横,城内共有二十六座桥梁,”
瓦尔道,“正所谓:九曲乌作坊,洗马攀阿婆,周家小市广济翠,开明蔡家通太平,利在南,通天北,参佐贯西东,北三中三南三九,四坊六七逛扬都。”
林随安:“原来如此!”
瓦尔顶着黄棕色的刘海,瞪着墨绿色的眼珠子:“扬都人都会背这个,否则会当成外人,会被瞧不起的。”
林随安:“……”
这话从您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休息好了就准备出发,”
穆忠拍了拍衣摆,朝着货车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了几人一眼。
老刘、瓦尔等人立即冲到了货车边,手持横刀,怒目四望,阿隆还朝着林随安使劲儿招手,“林娘子快藏起来!”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声炸喝扯出一长串山匪,十来号人,凶神恶煞,脸罩面具,衣着没什么特点,面具还挺统一,都是树皮刻的,只留出两个黑洞洞透出眼睛,远看像两只蚕豆,有些搞笑。
穆氏商队自是见过大场面的,临危不惧,穆忠指了指车头插着的小旗,红底黑字黄边,里面嵌着硕大的穆字。
领头山匪:“穆氏商队?”
穆忠抖出几吊钱扔过去,“这些钱请弟兄们买酒喝。”
山匪接过钱颠了颠,吹了声口哨。
这个场景林随安一路已经见了三次,每次都是同样的流程——山匪出现,穆忠给钱,山匪撤退——熟练得仿佛排练了几百遍一般,林随安有理由怀疑,这一路的山匪早就学会了躺着赚钱的秘诀,比如:穆氏商队是冤大头,只要带着兄弟们去摆几个造型,不用打不用杀,就有钱拿。
所以林随安不慌不忙,先把吃了一半的囊包起来装好,准备去牵马。
可就在此时,林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响声,那山匪拿到钱非但没撤,还招来了更多的人,差不多有二十人,戴着搞笑的面具,压着草地慢慢靠了过来,刀光耀亮了林随安的眼瞳。
看来这一次穆氏商队的名头不好用了。
林随安心道。
穆忠挑眉,“林娘子,该付路费了。”
“路费”
就是当穆氏商队的保镖,也是穆忠答应带林随安上路的条件。
林随安点头:“靠后。”
穆忠退到了货车旁边,老刘等人面露惊诧。
林随安攥住千净刀柄走向山匪,山匪一张张面具下发出此起彼伏的嘲笑,一半以上的山匪直接无视林随安,抄刀冲向了穆忠的车队。
林随安动了。
足尖擦过草尖,疾风掠过耳畔,千净墨绿色的刀刃在阳光下变成透明的翠绿,就如一片薄薄的树叶,钻进他们手和刀柄接触的缝隙中。
【旬风辰秋叶】
这是前几日林随安在十净集中看到的句子,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似乎是什么口诀,但此时此刻,这句话就如同一道光,照亮了沉睡在体内的刀法,驱动着身体快速、干净、漂亮地斩灭眼前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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