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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不器语气诚恳、神色郑重,然而云学林似乎不为所动:“打算怎么做?”
“娶她。”
“啧!”
云学林忍不住黑了脸,盯着眼前那个身姿笔挺、一派淡定的人,心想臭小子,当爹的还没同意女儿和你在一起,你就要娶人了,“没问你这个!
若我不同意此事,你打算怎么说服我?”
宗不器反问:“叔父为何不同意?”
云学林皱眉:“你二人一直是兄妹相称,如今你要和筝儿在一起,外人会如何说?”
“我们不是兄妹。
旁人如何看不重要,云筝的幸福最重要。”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给筝儿幸福?”
“凭我们情投意合,凭我此生只会有她一人。
我会守着她、珍惜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云学林端起茶杯,又重重地放下:“你是武将,日后免不了要上战场,届时她要提心吊胆,你可忍心?”
宗不器蹙眉:“叔父,您是文臣,朝中硝烟比战场又如何?若您仍要以此为难,我可上书陛下请辞殿前司之职,求一个闲职散差或是做一介商贾,也无甚不可。”
云学林语塞,自知以上问题都不是关键,被他一一驳倒也是正常。
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他要如何问?
宗不器打量着云学林的神色,慢慢道:“我知道,叔父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些。
我承认,四年前,我确实存着心思,要回到东越杀掉害我父母之人,拿回本应属于我的皇位。
后来我开始习惯云府的生活,贪恋云筝的陪伴,于是选择了戍边。
边塞苦寒,兵将血热,敌人的刀剑防不胜防,人命如草芥般渺小,我渐渐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并非已经弃我很久的遥远故土,也非那把冷冰冰的龙椅,而是云筝。”
“你肯为云筝放弃皇位?”
宗不器摇头:“叔父这话问得不对。
云筝和皇位之间,从来不是选择与放弃的关系。
自从来到云府,东越的一切就与我无关了。
我之所以成为今日的我,是因为云筝。
我不能杀掉现在的我,去找一个早就不存在的人。
叔父也许不能理解她对于我的意义,你可以理解为,宗政玄御已死于昔日的大火,现在活着的,只是云府的远房亲戚,宗不器。”
云学林被这番话震撼了。
恍惚间,仿佛看见逝去多年的老友重新站在他面前,那种渊雅稳重、通透洒脱的气度,可不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模样?
静默片刻,温声道:“你可知‘不器’二字的由来?”
宗不器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忽然换了话题,但还是恭敬回道:“这是父皇在我出生前定下的字,比我的名字还要早,出自《论语》为政篇,‘君子不器’这句话。”
“不错。”
云学林捋了捋胡须,面色和悦了些,“你的字是我起的。
彼时你父皇以商贾身份在大启游历,我们成为至交好友。
你父母在大启成亲,后来启程归国,两个月后,你父皇托人寄信给我,请我给你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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