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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老幺莽着嗓子问他。
虚耗动了动耳朵,心痒难耐:“一位姑娘快活,另一位姑娘也快活。”
“被抱着的那位快活,哎呀不对,好似那一位更快活些。”
心里头的小锤起此彼伏地敲着,勾起它闻得见摸不着的馋虫,令它难受极了。
它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圈里不住地打转:“好急好急好急。”
足足转了四五十个圈,转得涂老幺晕晕乎乎的,屋子里的两个人才现了身。
二人一前一后地出来,阿音反常地垂着头,裹了一件薄薄的流苏披肩,交叉双手抱在胸前,略抽着有些堵塞的鼻子。
她的耳后和颈部汗涔涔的,似将她开得正盛的艳丽笼在了雾里。
阿罗走在后头,仍旧是清风扶月,不经吹的一朵白玉兰,面上毫无异常,除却似有若无地以眼神追随阿音脑后弯弯腻着的发丝。
二人一言不发,宋十九却在这诡异的氛围莫名里红了脸,转过头去微嗽一声。
再转回头时对上李十一清淡的目光,宋十九闪了闪眼波,李十一将薄唇一抿。
阿音懒怠怠地坐到对面,骨头似被热化了,支着额头拧着身子,半句话都不想说。
还是阿罗令五钱将虚耗头顶的帽尖儿里藏着的犄角捏了,提溜到近前来,虚耗偷眼打量了她半晌,见到她腰间的神荼令,似被铜锣夹了一样震惊,呆愣了两秒才手脚并用地跪下,恭恭敬敬道:“浮提大人!”
阿音趴在桌上,撩起眼皮扫一眼正儿八经的阿罗。
她仍旧是柔弱而可人,却带着不怒自威的三分笑,同虚耗轻声说:“倒是好些年没见了,你的本事亦精进不少。”
她的话里留有余地,足够虚耗想起来宋徽宗时摸进了阎罗大人的府邸,偷了她一位小婢子的快活,而后被这菩萨似的美人温温柔柔地送去油锅里炸了整一百年。
冷汗远比它更识时务,将酸臭的红袍子浸得透透的。
却见一直在暗处的宋十九上前来,捋清杂乱的思绪,略俯下身看它:“我记起来了。”
她皱眉:“那日你爬上窗户找我说话,还给我瞧了……”
“怎么回事?”
李十一出了声。
虚耗略一琢磨,这姑娘穿着不大起眼,打扮也不是顶出风头,可阎罗大人待她仿佛十分客气,方才还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
不必细想,它便咕咚一声叩了头,一五一十交待:“我原本在佘山一带晃荡,有一晚却被这位姑娘的喜悦惊醒,我随着她一路到了这公馆,潜伏了好几日,想偷掉她的快活,可不想她的愉悦竟十分牢固,我在她床头立着,同睡梦中的她拉锯了几回,她愣是不给我。”
“那快活,是啥?”
涂老幺问。
虚耗被钟馗大人唬得险些跳起来,哆嗦着嗓子道:“说是,说是有个姑娘吻了她。”
众人心知肚明地沉默,李十一抬手,食指抵住鼻端。
虚耗说得来了劲,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抖落干净:“我便想了法子,跟着吻人那姑娘,见她竟在另一个姑娘跟前解了衣裳,我喜不自胜,忙将这一幕的影像吞下来,吐到原先那个姑娘跟前,指给她瞧。”
这姑娘那姑娘的,它自个儿说得有些晕。
虚耗心慌,没大敢抬头仔细观察,也不晓得三个姑娘竟都在跟前,亦浑然不觉众人更沉默了些。
涂老幺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紧闭嘴,只将眼透出细小的一个缝,暗暗打量周遭。
“那姑娘登时便惨白了脸,滚了好几颗金豆子,我便趁机将她的快活抢了个干净,一溜烟跑了。”
虚耗垂着头,等候审判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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