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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朝意识到和龄躲在了自己身后,当真就把她护住,他眉眼里裹挟着融融的笑意朝祁钦道:“动刀动枪又何必,这丫头胆儿小,大档头若信我,就放我同她说,你看成么?”
祁钦攒了攒眉头,半晌妥协道:“那你同她说,别怪我没提醒,这丫头油盐不进,到时候该动手还是动手,再不然带回去先拘起来,日后不定还能在权泊熹那儿派上用场。”
男人之于男人,往往眼光毒辣,祁钦始终认为权泊熹对这丫头起了心思。
他收刀入鞘,整了整衣襟便迈步要出去,蓦然想起什么,眉梢跃起一层春|色,留下话道:“晚间早些过我府上来,昨儿礼部那老小子送来几个美人儿,咱们是好兄弟,我不独贪,到时候盼朝瞧瞧有没有钟意的,你一句话,我二话不说拱手相让,怎么着?”
盼朝听了缓缓笑开,“如此就多谢祁兄厚意了,你去吧,我很快便去寻你的。”
祁钦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他唇边的笑意也如湖心的波纹,一圈一圈荡然无存。
转身看和龄,她也看着他,两张相似的面容有相似的表情,他问她,“姑娘觉得中原怎么样?”
和龄眼睛骨碌碌一转,一面往门边上挪,一面应付他道:“中原多好呀,好山好水,连汉子也比关外的水灵。
我看你比那劳什子大档头人好,同你说句知心话,其实那权大人他真的不在意我的,你们便是把我挫骨扬灰人家也不能动容,这世上啊,除了我徳叔谁也不会为我掉眼泪。”
说着话已经站定在门外,他从善如流,也跟着和龄走到门外。
“姑娘不是在寻哥哥么,”
盼朝压抑着心潮,把手轻轻放在妹妹背上,指尖略略收紧,他带着她下楼,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找不见哥哥,便不回关外去了?”
“不回。”
和龄肯定地说,她有点意外这位大人一句也不提叫她给东厂做细作的事,两人在街上走着,她时不时偏头看他,不觉就想靠近。
盼朝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回以微笑,问她往哪儿去,和龄自然是要回指挥使府的,她麻利地一指街角,“大人若有事便自忙去,我出了这条街自己走就成……”
“还是我送送你吧,这世道不好,天子脚下也多是地痞流氓。”
他眼里染上笑意,“姑娘玉雪美姿容,被人轻薄了可就不好了。”
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夸都是不亏心的,盼朝说得一脸自然,眼里甚至蕴着令人动容的暖意。
“真的么?”
和龄摸摸脸,心下腾起陶陶然的喜悦,没有姑娘不爱人家夸自己生得好看的,她轻咳一声,丝毫不吝啬言辞,“哪里哪里,大人才是谪仙之容,貌若潘安,满城的姑娘见了您都要走不动道儿了——”
“哦…那和龄也走不动道儿么?”
他翘了翘唇,买了只糖葫芦递给她。
和龄咯咯咯地笑,“我不能,我有非同常人的定力,一般姑娘比不得的。”
她抓着糖葫芦也不吃,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却不知一行一言皆落入不远处一双冷沉的眸子里。
和龄心里生出种奇怪的想头,腼腆地朝他笑,眼睛却滴溜溜往人家胸口瞄。
就是可惜了,她不像大戏里的妖怪能有透视眼,不然铁定一瞧一个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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