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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兄妹两个说着话,泊熹就从里面出来了,他面色常年没多大变化,叫人单从面部表情猜不出适才他和皇上的谈话内容。
泊熹的目光从宁王身上扫过去,不可控制地停在和龄微咬着下唇的面容上,她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心虚似的,均是飞快地移开视线。
盼朝还能怎么办,他只好假装自己是个瞎子,看不出妹妹眼睛里迸发出的神采。
泊熹在他们跟前停下,先后见了礼,优雅笑道:“皇上唤王爷进内说话。”
盼朝紧盯着他的眼睛,泊熹也不退让。
有些事,他们二人间是心照不宣的。
盼朝表现的和泊熹一样有礼周到,点点头越过他,到底是走了。
他这一走,和龄的表情立时就活泛开来,他们不能同时出去,和龄打了个手势暗示自己在外面等他,就先行一步。
泊熹摇摇头,跨步行出大殿,沾着水汽的风迎面吹在脸上,但觉身心舒畅。
宫人呵着腰奉上伞具,他不叫人跟着,径自打起伞走入淋漓的雨中。
画舫在湖心悠荡,湖面上小鱼儿都露出水面来,裹挟着一丛一丛水草起舞飞扬似的。
和龄半蹲着身子挤裙裾上的水,雨打湿了面颊,顺着下巴的弧度流到了颈窝里,她拭了拭,整个人正处于毫无防备的时候,不妨泊熹放下船篙后突然把伞扔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和龄双脚离地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喊,他就抱着她转起了圈圈,他难得这样欢畅,累得喘着气道:“再没有更叫我高兴的,方才你父皇已是明言要将你许给我,短则今秋,慢则明年便可完婚的———”
她应该也是高兴,高兴得却有些头晕目眩,紧紧搂着泊熹的脖子,心脏怦怦跳,生怕自己会被他甩进水里喂鱼去。
幸好泊熹很快就将她稳稳当当地放下来,他站得仍是笔笔直,和龄却吃醉了酒似的歪七扭八靠在了一边,她晃晃脑袋从胸前取出那枚羊脂玉戒指出来,“这个…这个是你那一日落下的,可巧我捡着了,喏,物归原主。”
泊熹就着红绳拿在掌心里看了看,玉上还带着她的体温,须臾,他放在唇边亲了亲,复将它放回了她领口里。
“做什么,你不要了么?”
和龄抹了把脸上的水,不大理解,一时还以为是自己捡到的这个不是他的,正游离在尴尬与不尴尬之间,忽听他道:“……我的便是和龄的。”
“你的是我的?”
和龄喃喃重复了一遍,自觉领悟力超群,抿着嘴无声笑起来,接着在他心口上一捶,不无羞涩道:“成,你的是我的,那我就是你的———”
泊熹寻思了下,“是这话。”
船舱里有和龄叫安侬准备好的吃食,现在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她自己没用饭,估摸着他也没有,便从食盒里把饭菜一碟一碟拿出来摆在楠木圆桌上。
吃着米饭,她想起了当初在沙斗子和他一处用饭的场景,她那时候是不大吃米饭的,为了他还特地到集上换了半袋米粮回来煮饭给他吃。
“泊熹,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来着。”
和龄放下乌木筷子,一手支颐望着坐在对面的他,满面好奇道:“当初我给你准备了酱肉,肉汤,你却只盯着那碗白米饭吃,你是不是…真的不吃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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