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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金玉的嗓门儿一下子拔高了些,俯下头朝她凑近些,低声道:&ldo;殿下太天真了!
那贼人潜进来既不谋财又不害命……殿下生得国色天香,我看哪,那人十有八|九是对殿下见色起意,天底下多的是色胆包天的人!
&rdo;
见色起意?阿九被这个说法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合上眸子捏了捏额角,&ldo;他已经被我刺伤,色胆再大总不至于不要命吧。
&rdo;再者说,即便那人真的去而复返,这丫头不会武功又傻乎乎的,呆在这里不是添乱么?
金玉眨眨眼,嘴皮子一动还想说话,她却沉了脸色,&ldo;行了,听我的话去歇了,我不用你守着也不用人伺候。
&rdo;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从便是抗旨不尊,这么个罪名可不是好担待的。
毕竟阿九如今的身份非同一般,再不是和自己同吃同住的粗使丫鬟。
金玉无计可施,只得闷闷地应声是,义正言辞道:&ldo;那好,殿下,奴婢就在外间,有什么动静您出个声儿,奴婢即刻进来保护您!
&rdo;
阿九心头翻个白眼,心道能保护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口里却顺着她的话不住道好,口吻无奈,&ld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rdo;
&ldo;奴婢这是担心您嘛!
&rdo;金玉有些委屈,又踟蹰了半晌终于从床沿上站起身,弯腰替她掖好锦被,这才旋身退了出去。
金玉一走,整个内间便只余下一片死寂。
阿九怔怔地躺在抱月床上,目光望向殿中那盏半明的烛火,不知怎么又想起那番古怪的话来。
那人知道她受制于谢景臣,甚至知道她体内有金蝎蛊,这未免太过诡异。
照理说,这些事情都该不为人知,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她不曾对人透露,难道是谢丞相走漏了消息?
她皱起眉,立马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谢景臣向来谨慎多疑,就连最得力的手下也不会全然信任,怎么可能将把这些秘事朝外说呢?
愈想愈觉得不解,阿九倍感困惑,在榻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儿也没能入眠,就这么折腾了不知多久,一阵困意才终于袭来。
她只觉得眼皮子灌了铅似的沉,翻了个身合上眼,正睡得迷迷糊糊,殿门却被人从外头推了开。
不算大的响动,却足以令她瞬间惊醒。
阿九的脑子不清明,混混沌沌的只自己以为还在相府,因瞪大了眸子从榻上翻身坐起来,伸手便去摸枕下的短刀,却发现空空如也。
是时珠帘一阵响动,她抬眼去看,却见金玉领头,身后跟着一众年轻秀美的宫装少女,皆梳双髻,手中捧盥洗物事鱼贯而入。
她微怔,木木的不明所以。
金玉见状不由歪了歪头,上前几步,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比划,试探道:&ldo;公主?醒了么?&rdo;
一声&ldo;公主&rdo;将三魂七魄给喊了回来,阿九这才想起这里是紫禁城中的碎华轩,而自己已是大凉皇帝的宁乐公主,高欣和。
她伸手抚了抚额,面色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疲惫,微微颔首,一面动身下榻一面问:&ldo;什么时辰了?&rdo;
金玉连同另一个宫女连忙过去扶她的手臂,口里诺诺道,&ldo;快辰时了。
&rdo;
阿九不大习惯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伺候,却也没有推拒,只由着她们将自己扶到妆镜前坐下。
侧目朝镜中看,里头一张脸花容月貌,双眼下却有隐隐的一圈青黑,看上去颇有几分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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