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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3页）

这句话引出了我真正的笑意。

我温柔地注视她，但觉她轻颦浅笑无处不动人，连那瞪人时的小白眼都是极可爱的，所以，被她鄙视嗔怨着都成了件幸福的事。

&ldo;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花了么？&rdo;她问，很不放心地，用手摸了摸脸，结果倒真把手上的墨迹沾了些到脸上。

&ldo;嗯，是有一点。

&rdo;我说，然后牵出自己白色中单洁净的袖口，为她拭去那点污痕。

这个动作化解了她恼怒之下对我产生的敌意，她垂下两睫，很忐忑地问我：&ldo;我的词，还是写得很糟糕么？&rdo;

我摇摇头，鼓励她：&ldo;现在写得比以前好多了。

&rdo;

她很开心地笑了。

我亦随她微笑，再指那张展开的纸：&ldo;继续写完罢。

&rdo;

&ldo;唉，&rdo;她颓然叹气，&ldo;后面几句怎么想都不满意，所以写到这里就停下了。

&rdo;

&ldo;又在考虑选圆芋头还是酸芋头？&rdo;我问。

她嗤地笑出声来。

大概想起幼时填词的事，觉得不好意思，她双手掩面笑，笑着笑着，手指又微微张开一些fèng隙，笑得弯弯的眼睛从中窥视着我。

我含笑看她，想起她的词，略一沉吟，再取过了笔，将她残句续完：

也拟仿伊宫徵误，周郎顾，相思只在眉间度。

写罢，我搁笔，任她看。

她阅后双目闪亮，似感满意，但悄悄瞟我一眼，双颊却又红了，目示最后一句，低声道：&ldo;可是，可是……&rdo;

我和言建议：&ldo;公主若觉&lso;相思&rso;一词太直白，改为&lso;离思&rso;亦无不可。

&rdo;

&ldo;改什么改……&rdo;她红着脸说，&ldo;我又没说要用……我那词也只是写着玩的，不是要给谁看……&rdo;

说到最后，她声音听上去像嘀咕。

扯下案上的纸，她又把它揉成一团，但这次却没有仍到纸篓里，而是捏在手心，轻轻地跑出了书房。

我缓步到窗前，怅然目送她远去，再举头望天际‐‐那里有白艳艳的日头，可是我心里却开始飘雨。

情事

3情事

后来我没再问公主关于《渔家傲》的事，但毫无疑问地，那阕词一定送到了曹评手中。

她会设法做到，或许通过曹二姑娘，或许命张承照传递‐‐他总是会全无原则地竭力做一切可以讨好公主的事……想到这里，我有些鄙夷自己：其实我为公主续词不也是件无原则的事么？明知道她与曹评不会有结果，任其发展会很危险，却还是这样为她推波助澜。

我难以解释自己的行为，也不愿深想，怕探寻下去，会触到自己无法接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