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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这个浪女人，丈夫江仲亭参军时，就开始恢复原形，经孙承祖的一勾搭，已经完全撕下了正经的画皮。

这几个月与孙承祖打得火热。

丈夫的死讯传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倒真有悲痛的成份，但不是为她当解放军的丈夫的牺牲哭，是为她的失却私物伤心惋惜。

这种眼泪和早晨草梢上的露珠一样，霎时就消失了。

接着她又哭又闹，哭是假，闹是真，哭是为闹服务的。

目的是成心找政府的麻烦，向干部发泄她的仇恨。

孙俊英现在对江仲亭的牺牲，不但不掉泪了，甚至产生了快活的情绪。

在她看来，江仲亭离开了她，不是受她支使和摆布的丈夫后，就失去对自己的作用了;有个在外面长年累月革命不回家的丈夫，对她做妻子的来说，也和没有一样，净多个累赘。

如今她成了没丈夫的女人，又可以重温旧日的放荡无拘的逍遥生活了。

　　在这天深夜，孙承祖又敲了情妇的门。

　　孙俊英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迎接了他。

　　&ldo;死鬼，这末些天叫我夜夜等空门，你把我忘啦?&rdo;黑暗中，孙俊英偎在他怀里。

　　&ldo;好英儿，我怎么能忘了你!这几天你又哭又闹，我不敢上门呀!&rdo;孙承祖脸上浮着阴险的笑纹。

　　&ldo;我哭闹碍不着你，是治那些害我的干部!&rdo;　　&ldo;男人死了你不疼吗?&rdo;　　&ldo;参了军的男人，就当他没有，死了我更清闲些。

&rdo;&ldo;如今不是往年你在牟平的时候，放荡不得啦!&rdo;孙承祖有意引逗她说真话。

　　&ldo;唉，谁说的不是!&rdo;孙俊英叹息一声：&ldo;我恨…　&rdo;&ldo;怎么不说了，恨什么?还不相信我吗?咱俩是一对心心相印的人，实话对我说吧!&rdo;　　&ldo;我恨江水山和曹振德他们!&rdo;孙俊英咬着牙根说，&ldo;这些死东西，只认共产党做娘，一点人情不讲，害得我当寡妇!&rdo;&ldo;谁叫他们干的?&rdo;　　&ldo;共产党。

&rdo;　　&ldo;你恨共产党?&rdo;　　孙俊英又不说了。

　　孙承祖这几天虽怕出事没找她，但在黑暗中密切窥测着她的行径，已经确信孙俊英能为他服务;但他口袋里也藏着匕首，防备不测。

他扳着她肩膀，低笑一声，说：&ldo;俊英，老相好了，你怕什么?你的心思我知道，对共产党不是真心，如今也吃够了苦头，知道过去的世道好了，是不是?&rdo;孙俊英把头贴在他脸上，娇滴档地说：&ldo;小亲亲的，我的心叫你看透啦，我多末想从前的快活日月啊!我也知道，你的解放军衣裳也是假穿的，没心思为共产党卖命受苦。

&rdo;&ldo;我不瞒你啦，俊英!&rdo;孙承祖警惕地把放在一边的衣服拖过来，&ldo;我不单单不真心当共产党的兵，我还是它的对头，回家来就是和他们干的!&rdo;　　&ldo;啊，你当特务啦?&rdo;孙俊英吃惊地爬起身，骇然地盯着暗中的他。

　　孙承祖却更靠紧她，低声道：&ldo;小点声。

我早投到国军那里去了，奉命回解放区破坏…　&rdo;　　&ldo;这末说，毒牛，杀曹振德，烧公粮，也有你的份?&rdo;&ldo;可惜井魁和老村长折损了!好英儿，我们一条船上的人，你很有胆量，就跟我干吧!&rdo;　　孙俊英愣了一会，惊恐地说：&ldo;不，不，我不敢!共产党厉害，闹不好，要送命!你走吧，走吧!&rdo;她身子向外躲去。

　　&ldo;俊英!你就狠心叫我走?&rdo;孙承祖的手在摸匕首。

&ldo;和你相好，干;别的我不来。

&rdo;　　孙承祖的一只手伸进衣口袋里的匕首柄上，一只手紧搂着她的腰，极力地开导：&ldo;你对共产党有仇，就甘心受曹振德和江水山欺负?&rdo;　　&ldo;我是怕，不敢!&rdo;孙俊英平静了些，&ldo;依我的性子，刀杀了姓曹的和江水山都应该!&rdo;　　&ldo;要想树死，先得刨根。

对头是共产党，咱们想法把村里工作搞乱，叫他们干不成!&rdo;孙承祖把握刀的手缩回来，把她抱在怀里，&ldo;好英儿，不用怕，国军不久就打过来啦!到那时我把土气的老婆丢掉，同你走城逛市，说不定能跟我二舅坐飞机，上南京。

啊，有的是荣华富贵让你享，比你当年在牟平不知美多少倍!&rdo;　　孙俊英耳朵发热，喜欢地说：&ldo;你能守我一辈子就行啦!好，我听小亲亲的，你说干什么吧?&rdo;　　&ldo;你以后表面上装好人，暗地里给他使坏劲。

当干部说话有人听，名声臭了就完了。

&rdo;　　&ldo;糟啦，我一时只顾痛快，忘记你过去的吩咐&rdo;他们要开除我的党籍，撤我的职啦!&rdo;　　&ldo;多会?&rdo;　　&ldo;曹振德今白天说的，他去出民案，大概向区委请示去啦。

&rdo;　　孙承祖懊恼地沉下一会脸，接着说：&ldo;等他回来你哭着检讨一番，共产党吃这一套，试试能不能继续当。

趁曹振德这滑头家伙不在村，这几天要想法子搞他们一下。

你想想有方法没有?&rdo;　　孙俊英点上水烟袋，抽了一会烟，沉思着说：&ldo;上鲁中南出民工的那批人，过期好些天还没回来，有些娘们都着急了，老来我这打听。

曹振德做了解释，有些人平下去了，有些人还不放心，不满意，冯寡妇更吵得凶。

要是把这些案属和落后的军属娘们挑唆起来，能搞个热闹的。

&rdo;　　&ldo;好，这是个良机!&rdo;孙承祖高兴地说，&ldo;不过要点一把火，把女人惹起来。

&rdo;　　&ldo;这火怎么点法?&rdo;　　&ldo;想想，最惹女人恼火的事。

&rdo;　　&ldo;那还用问，是没男人过夜呗!&rdo;　　&ldo;若是发生强奸军属的事…　&rdo;　　&ldo;谁敢去干这个?&rdo;　　&ldo;叫干部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