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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公主一怔,抬起眸子。
姐妹俩的视线在铜镜里彼此交汇。
姜鸾直视着镜子里惊愕的娇花面容,目光并不退让,“至于攀折了二姊这件奇珍之后,以二姊的柔顺性子,轻易地便能握在股掌之中。
二姊若那时还一味的忍让顺从……”
姜鸾的眼眶泛起一层晶莹薄雾,说不下去了。
她攀着二姊纤弱的肩头,以一个全然依靠信赖的姿势,倚在姜双鹭柔软的胸膛。
她叹息着,“我担心极了二姊。”
姜双鹭听得半懂不懂,却也知道幺妹在劝诫自己,敲了她额头一记,笑骂,“你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奇谈怪论,总会说些偏激言辞吓唬我。
什么群狼,攀折的。
我好好的在宫里,谁敢动坏心思,直接拉出去打死。”
柔白的手掌摸了摸姜鸾的额头,“倒是不发热,大正午的却出了一头的冷汗,显然还是身子虚的缘故。
别勉强撑着了,快躺下。”
她接过桌上喝了半碗的老参汤,亲自一勺一勺喂姜鸾喝了。
放下汤碗时,她瞥了眼紧闭的木窗,低声问,“外头这些禁军奉了哪边的令?你的临风殿到底要禁足到何时?”
姜鸾拿帕子擦着唇边沾着的汤渍,不甚在意,“兴许要一两个月?等我的公主府开了,把我从宫里扔去公主府,围住临风殿的两队禁卫就能撤了。”
姜双鹭吃惊不小,“公主府?你还未行笄礼,这么早便能赐下的么?”
她忧虑地问,“你刚刚不是还说,有事得罪狠了圣人?圣人正恼着你,又说赐下公主府,怕不是诓你的。”
“按理来说是不能的。
但我找了人。”
姜鸾想起昨日一整天的遭遇,轻描淡写地说,“说了好些话,做了好些事,好不容易说动了人家,替我去圣人面前做说客。”
天家姐妹正说着话,外头又传来喧哗之声,闹了好一阵才止歇,原来是御前派了人来传圣人口谕。
过来传话是熟人,昨天傍晚才过来喊过一趟话,正是跟姜鸾有几分交情的御前大太监徐在安,徐公公。
薛夺把其他诸人都拦在外头,只带着徐在安公公和两个小黄门进来了。
有文镜这个挨军棍的倒霉例子在前头,薛夺连表面上的回避都不肯做,双臂抱胸靠在殿门处,一双眼眨也不眨,明晃晃地盯住殿里头的动静。
“老奴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跟随徐公公过来的两个小黄门,每个怀里抱着个牛皮制的大书袋,从袋口露出许多木质卷轴。
其中一个小黄门在徐公公的示意下上前几步,把书袋里的所有卷轴掏出,整齐地摆放在姜鸾面前的红木雕牡丹缠枝翘首书案上。
“早上裴督帅觐见圣人,闭门商谈之后,圣人传下口谕:——城外残余流寇众多,为汉阳公主的安危着想,改赐京中公主府邸。
汉阳公主改在新赐的公主府里闭门修行,为圣人祈福。”
懿和公主又惊又喜,“居然是真的?阿鸾的公主府当真要赐下了?”
姜鸾镇定起身,往紫宸殿方向拜下,“谢圣人恩典。”
她回身望向翘头长案上放满的大堆卷轴,
“这么多卷轴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新赐下的公主府的规制地形图吧。
工部应该没这么快?”
徐公公笑道,“公主府的位置还未定下,八字还没一撇哪。
工部主事官员们就算连夜赶工也没这么快。
这些卷轴都是我朝六品京官的画像。”
说罢,随手抽取一张卷轴,缓缓摊开,装裱精良的卷轴上方按规制填写了官员的姓名籍贯,配一幅寥寥几笔勾勒的小像,下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生平。
“汉阳公主府开府在即,按规制,配备公主府长史一名,主簿四名,文书吏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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