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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絑道：&ldo;那条龙是吸他身上的戾气才会变成那般模样罢。

&rdo;丑龙已经挣扎着爬进殿内，刚刚爬过了门槛，又流泪拼命顿首道：&ldo;求求灵君救他一救。

&rdo;碧华灵君道：&ldo;此为自食其果。

&rdo;吞噬灵神，终反噬自身，这是理所应当的下场，碧华灵君看了看那条哀哀痛哭的龙，确实十分可怜，再看看那位皇帝，却只能摇头，&ldo;被他所杀的无辜之人，被他吞噬的灵神，方才是真的可怜，我若救他，就是逆天而行。

他犯下的大罪，就算你想替他扛，你自己，也扛不得。

&rdo;丑龙哭道：&ldo;我知道，但求灵君听我说完前因后果。

其实事情的罪魁祸首确实是小龙，其实我原本应该是蛟，其实这帝位上的本不该是他。

&rdo;碧华灵君站在床前，听那条龙边哭边说。

&ldo;我本奉命格仙君之命，做商棠这一世的护脉灵神。

原本这一世，他应该是位皇子，我为蛟身，也化不成龙。

但是他七岁那年，不知为何，突然看得见我，他……他居然也不怕我，还和我说话。

我做护脉灵神，注定和凡人一样，世世轮回，所护的凡人，从不知我等的存在，更没谁曾和我说过话……&rdo;碧华灵君一言不发地听。

护脉灵神，确实是十分寂寞的存在，注定世世轮回，倘若有一日，所护的凡人居然能看见它，与它说话，寂寞的灵神不由得便会忘记职责，透露不该透露的天机。

这只小蛟便是不由自主地透露了天机，它告诉了那个孩子护脉灵神和化形的秘密。

&ldo;后来，他渐渐地长大，忽然有一天，他问我，既然人命由天定，为何还要有人，护脉灵神既然已经是灵神，为何仍被天命所拘，是否天定的，便改不了。

这些我都答不出，而后他又问我，天命是不是真的不可违，我是不是甘心做一只蛟。

&rdo;丑龙闭着眼，泣不成声：&ldo;我，我当时说错了话，我不该说，我当然也想做龙，但是天命定的，怎么能改呢？&rdo;碧华灵君道：&ldo;于是他便改了天命，让你化龙了？&rdo;丑龙哭着点头：&ldo;天命定的皇帝，本是他的兄长，他设计揭发那位皇子的母亲与侍卫有染，当时的皇帝便将皇妃杀了，疑心那皇子并非亲生，遂寻个理由，将皇子逐出皇族，封了个异姓王。

那个皇子的护脉蛟灵，变成了麒麟，他又和我说，连注定要化龙的都可以变做麒麟，可见天命并不是不可违，他也并不是做不了皇帝，我也并不是化不了龙。

后来……后来他居然真的成了皇帝，我也真的化成了龙……&rdo;碧华灵君仍然默默地听着，丹絑一直站在他身旁，忽然用秘法音向他道：&ldo;清席，我怎么觉得，这条小丑龙有些傻。

&rdo;碧华灵君默默地用秘法音回了一个字：&ldo;是。

&rdo;丹絑再用秘法音道：&ldo;我本看它一心护着那凡人，实在可怜，想着能否放些情面，但为何越听它说，越觉得这个凡人……&rdo;碧华灵君用秘法音接口道：&ldo;越觉得这个凡人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这步田地实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rdo;丑龙仍在哀哀地哭着回忆，碧华灵君与丹絑对望一眼，都在心中叹气。

丑龙抽抽噎噎地继续述说：&ldo;我成了龙之后，还以为会遭天谴，但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天谴，商棠他就说，其实天也没什么道理，只要胜就可以，赢了的就是顺天，输了便是逆天。

我劝不了他，都是我的错。

乃至后来，他又说，为什么人要有生死轮回，难道就没有脱出轮回不受任何约束的办法？后来……他的妃子与别人私通，他吞噬灵神，我，我也……&rdo;碧华灵君垂目看着床上的皇帝：&ldo;原来他吞神噬灵，还有一半是为了超脱轮回。

&rdo;丹絑微笑道：&ldo;凡人有此想法，不足为奇，只是用错了方法。

&rdo;皇帝在龙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应该是被那只龙神用法术定住，于昏睡之中。

他身侧黑灰的凶戾之气环绕浮动，看起来不过三旬左右的年纪，苍白且消瘦的脸，黑且长的眉，倒是一副好相貌。

碧华灵君摇头：&ldo;可惜，他此生能托生皇家，已是甚有福泽，可惜不肯惜福，却妄想脱轮回求长生，乃至误入魔道，枉害无辜，最后也害了自己。

&rdo;丑龙伏在地上又一次顿首：&ldo;他到今日，全是我的过错，我当初若不告诉他灵神之事，他不会有今日，他虽有过错，也请灵君大发慈悲，莫让他灰飞烟灭，他留得一点魂魄，也能让天庭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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