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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己身上摸索,又到蔺畴怀里,豪义怀里摸索,终于搜出一瓶伤药,倒出一粒,给竹酒喂进去。
这药只能塞到嘴里。
她闭了一回眼,希望睁眼时,她娘能醒过来。
一切都是徒劳。
她如何能接受,跪坐在竹酒跟前,抱着她爹的脑袋,推着竹酒的身子,像往日唤她娘起床,祈望她醒过来。
时间越久,她越知道无望,越崩溃,伏在她娘身上绝望的哭嚎起来。
这碎心的叫声,似要将一腔心肺都呕出来。
平静的江面上,唯有悲切的北风的凄吟与哀婉的火的呜咽来响和她。
天际云絮飘动,时间悄无声息流走,火越烧越大,她躺在她娘身边,没有下船的打算。
风中忽然猎猎作响,一道身影跃上船顶:“我道来晚了,人都死绝散场了。
怎么还留着个小丫头。”
第154章清酒番外(三)
这来的人湖色罗裙,姿容隽婉,但神色作态却透露出与容貌不符的肆意轻狂。
她一手抱着瑶琴,走在满地尸首中,似闲庭信步,神色自若。
“我说那群人好大本事,却不知斩草除根?连个娇弱无能的小丫头也能逃脱。”
到了蔺子归跟前,一把抓住她的后领,提将起来。
“小丫头,你是什么人?”
她将蔺子归从头至尾的打量。
蔺子归哭的抽抽噎噎的,一双眼睛红肿,泪水盈眶,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模糊:“我……”
“嗯?”
蔺子归犹疑的这一会儿。
她已瞧出端倪,勾着嘴角,幽幽道:“你抱着蔺家家主头颅,跪拜在蔺家主母跟前跪拜,哭的如此伤心,你是蔺家的人?”
蔺子归记得她娘的话,抽噎道:“我是蔺家的家仆,家主和主母宽厚,我深受恩德,他们无辜丧命,所以伤心。”
“倒是个好记恩的家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清酒。”
蔺子归胡乱绉的一个名字,却也不是毫无根由,只是这名字说出来,她哭的更厉害。
爹娘就在跟前,她不能认。
家没了,不仅是家人没有了,就连名义上也没有了。
这女人带着蔺子归上了岸,数艘婚宴的大船完全被火焰吞噬,已经要沉了。
蔺子归站在岸上朝船的方向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头。
来时春绿雪融,杨柳抽丝,觉得喜气可人。
去时路途茫茫,春寒砭骨,只有凄凉可言。
女人拉着蔺子归上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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