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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聆祉则更愿意视之为淡淡的讥讽。
梅聆祉轻步走近,称了声“父亲”
。
梅丞相转过身,手背在身后,点头,却不急着说话。
他不急,梅聆祉比他更不急。
一路上,聆祉早已把事情翻来覆去想了个遍,眼下见到梅丞相的态度,更加肯定心中所想。
——郭长史在府门口专程看着她,是防止底下人给她通风报信。
丞相大人今天,恐怕是要来问她的罪了!
至于问什么罪么......
梅聆祉眼神暗了暗,她干的事还真不少,一时猜不出究竟哪件露出破绽。
显然,梅碌未想到聆祉比他更沉得住气,他不开口,这孩子竟也不主动询问,那神色恭敬得仿佛在聆听教诲。
梅碌心底有事,却惯常迂回,遂问:“聆祉今日去了哪?怎留得如此晚。”
梅聆祉对他了解地不能再透彻了,按部就班答道:“我到崇文阁观棋,看上副墨白双玉棋盘,父亲想看看吗?”
梅碌摆摆手,“你一个人去?”
“是。
我到那才知道阁内逢三、九日举办诗会,称得上有趣好看,”
梅聆祉点头,“阁内有本事的文人真不少,我走时,别说诗魁,就是前三首都没选出来。”
梅丞相对诗会不感兴趣。
然而,当他知道梅聆祉孤身一人时,等同于明白她被京中小姐们排斥的处境。
——他终于为此感到忧烦。
原以为区区妇人之争,终究不过囹圄于内宅尺寸之地。
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制不住一个内院女儿,让她翻了天!
试图将他欺瞒过去。
“聆祉,你可知我叫你过来是所为何事?”
梅丞相突然出声。
“女儿不知。”
“你不知?”
梅碌骤然提高语调:“你如今掌家,事事当无不谨小慎微,稍有不慎即酿成大祸!
我告诉你,下人倒药渣时发现里头下了不干净的东西,与病状相冲,如今你祖母疾况愈重,我还要问你究竟做了什么,到底怎么掌家的?让人丧心病狂到往一个老夫人碗里下毒!”
梅聆祉心中一凛,原来是这事。
梅丞相这话端得巧妙。
知道个中深浅的,只会以为他在斥责女儿掌家不利,那不知内情的人,听起来就以为下毒之人是梅聆祉指使。
看似问责,实际处处诱导,一个疏忽,背后之人便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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