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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rdo;萧女史抬头看着夜色，神情渐渐变得恍惚，&ldo;她当时才十五岁，已经和四公子之一的公子苏联姻，却在圣旨下达的当日不顾一切的来到颐景园苦苦哀求皇上，力证胞兄的清白。

&rdo;

&ldo;啊……&rdo;阿黛尔喃喃，&ldo;那，皇上答允了么?&rdo;

&ldo;当然没有，&rdo;萧女史冷笑起来，眼里的讥诮一掠而过，&ldo;皇上怀铲除异己之心已有多年，此事只不过是一个引子‐‐那套帝王冠冕，到底是谁放进颐风园还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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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rdo;阿黛尔倒抽一口冷气。

&ldo;呵，弄玉公主实在过于天真‐‐&rdo;萧女史喃喃，&ldo;还以为后宫是兄友弟恭的地方?&rdo;

&ldo;后来呢?&rdo;阿黛尔明知如今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问。

&ldo;后来……皇帝毕竟还是放过了长兄。

因为……&rdo;萧女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历经沧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某种触动的表情，&ldo;‐‐因为弄玉公主为了证明胞兄清白，不令兄弟自相残杀，竟不惜自刎于皇帝面前!&rdo;

&ldo;什么?!&rdo;阿黛尔失声惊呼，袖子带翻了桌上茶盏。

&ldo;是啊……那时候我刚好也正在颐音园随驾，亲眼看到了那一场惨祸，看着弄玉公主的血溅上皇上的龙袍，&rdo;萧女史喃喃，眼神恍惚，&ldo;皇上那时候只有十六岁，自幼和这个妹妹的感情非常好，看到这个样子登时惊呆了‐‐弄玉在临死之前抓紧两位兄长的手，叠放在一起，求他们不要再手足相残，直到皇上和公子分别点头应允才瞑目。

&rdo;

&ldo;虽然过了好几年，我、我还是忘不了那一刻他们三兄妹的表情……&rdo;萧女史的声音低下去，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奇怪，似是悲伤，却又似冷嘲。

&ldo;你看，两兄弟夺权争霸，到头来，葬送的却是妹妹的性命。

&rdo;她轻声自语，&ldo;总是这样‐‐男人们自顾自的争夺来去，到最后，葬送的却是女人的一生啊……&rdo;

阿黛尔垂下眼帘，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坠子，也有刹那的失神。

&ldo;公子逃过了一劫，但从此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rdo;沉默了片刻，萧女史拿起了一盏茶，&ldo;为避皇帝猜忌，他挂冠归去，在自己的府邸里日日醉生梦死，饮醇酒、近美人，再也不问朝政‐‐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无不如此。

也许因为他的无所作为，放浪形骸，皇上倒也不再为难他，多年来相安无事。

&rdo;

女官的叙述到此便告一段落。

室内忽然寂静下去，只有夜风穿帘而入，桌上的《女诫》簌簌翻页。

&ldo;公主，该就寝了。

&rdo;外面传来更漏的声音，萧女史仿佛回过了神，&ldo;别的事，等日后有时间，再慢慢和你说吧。

&rdo;

阿黛尔却没有动，许久才轻轻道：&ldo;谢谢你。

&rdo;少女抬起头，看着在这深宫中耗尽了一生的苍老女官：&ldo;曼姨，你是为我好，才对我说这些的，对不对?&rdo;

&ldo;是的。

&rdo;女官微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却是复杂的，&ldo;公主知道么?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rdo;萧女史抬起了头，凝望着颐景园外的夜色，&ldo;如果他长大，也该和你差不多年纪。

可惜我没有机会看上一眼，就已经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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