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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他又在月色下踱步去雨衫巷,她院门关着,看不见屋内是不是有灯光。
他在她院外驻足一会儿,却听身旁传来一阵什么动静,一转头,便见到一双微微透着绿光的眼睛。
“汪汪汪——”
那狗对着他狂吠起来,听着便是她院中那只大黄狗的声音。
这狗他知道,平常总外往跑,性子野,好打架,但回来时又懒洋洋的,今日他不知是触动了它哪条神经,竟让它朝他吠起来。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施菀的声音:“如意,叫什么?”
陆璘怕施菀开门出来撞见他,连忙往巷尾而去,那狗追着他又吠了几声,这才回去。
到家中,陆璘叫来长喜:“明日一早,去弄一只网来,再去早市上买几根骨头。”
“公子这是要……”
长喜有些不明白。
陆璘说道:“捉一条狗,你会吗?”
长喜摇头:“我没捉过,但想着应该不太难,前面老有条野狗逛荡来逛荡去,公子是不是要把它给捉了?”
“或许比那野狗好捉。”
陆璘说。
……
长喜万万想不到,主子要捉的是施大夫家的狗。
正当中午,天热得要冒火,大街小巷的不见一个人,他和五儿两人揣着骨头、大网兜和麻布袋,做贼似的靠近施菀家院子,去看那条大黄狗在哪儿。
陆璘甚至还和他们交待了,如果被人发现,就说是两人馋狗肉,但主子不许吃狗,所以才瞒着主子悄悄出来偷条狗回去炖了吃。
这理由长喜想想就丢人,哪怕是为了面子,他也不能被人抓到。
但他还不知道公子想捉这狗做什么,总不会真是为了吃狗肉吧?一来公子不好这口,二来找家有狗肉的馆子不就行了?
不明就里,他带着五儿,由五儿望风,他将一根肉骨头放在了狗洞门口。
这大黄狗在施菀家里好吃好喝,没上过当、受过苦,见了肉骨头便从狗洞出来啃那肉骨头,守在一旁的长喜将大网兜往狗身上一罩,没等它叫唤便将它提了起来,连肉骨头一起塞进了麻布袋里。
“快走!”
长喜道。
五儿瞧着左右无人,立刻与长喜一同到巷内,将狗扔进停在巷中的马车内,架了马车便走。
两人没直接回家中,而是一路驾着马车到和雨衫巷子又隔了两条小巷的一处荒凉沟渠旁,陆璘正等在那里。
两人将狗从马车上提下来,陆璘打开麻布袋,提起大网兜,一把就将大黄狗扔进了那足有一人多高的沟渠。
沟渠下面是齐脚踝的水和淤泥,淹不死人,也淹不死狗,但狗掉进去了却是爬不起来的,特别是这狗还待在大网兜内,根本跑不了。
“呜呜——”
“呜——”
大黄狗在沟渠内挣扎,试图爬出网兜,也试图爬上岸,但都是徒劳,晶亮的狗眼里满是无辜和惶恐,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陆璘就在岸边静静看着,手里扶着网兜的长木柄。
长喜和五儿候在一旁,不知自家主子抽的哪门子风。
公子向来正经,以前也没看出他有这逗弄畜生的癖好。
而且这还是施大夫家的狗,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
这时陆璘朝五儿道:“你回雨衫巷去,悄悄盯着,若见施大夫回来了,就来告诉我。”
“诶,好。”
五儿走了,就留陆璘和长喜在沟渠旁,长喜见太阳着实有些大,马上跑去马车上拿了把油伞来,替陆璘遮住。
如意仍然在沟渠内挣扎着,“呜呜”
地叫,歇一阵,又爬一阵,最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岸边等着的陆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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