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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公园那次后他见过一次梁笛，那是季容和梁潘多次打电话甚至来找他之后的成果，他承认自己看到季容满脸恳求的泪水时心里防线很快就塌了，尤其是面对梁笛的一声哥哥，他有瞬间觉得自己掉进糖霜堆似的，他那时候骂自己贱。

余双信拍拍被子安慰他说不要想太多，配型不一定符合，杜秋原有些气他不早听话，但看他哭得如此凄惨，也就作罢了，顺着余双信的话安慰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一择慢慢止了哭声，啜泣着坐了起来。

余双信苦笑着说：“世事难料，别想太多了。”

杜秋看郑一择的眼神哭得都有些对不上焦了，心立刻软了，拿了纸巾给他擦眼泪。

面对两人的关心，郑一择眼神开始闪躲，面上满是心虚，可他任性惯了，他们也总是包容他的任性，他甚至觉得这次也会一样。

“其实……其实我做过配型了……”

郑一择低了头，“是符合的。”

“什么？”

余双信轻声说，她的脑子停了两秒，接着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本能认为自己应该离这个人远一点。

“我真的太忙了，而且我只是想报复他们，只是想让她知道等待有多绝望……我没有想让那个孩子死，做骨髓移植对我也有伤害……不能因为她跟我有血缘关系就要我无私奉献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啪”

的一声，整个房间静得可怕，从小到大杜秋打过郑一择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扇他的脸。

郑一择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他现在哭泣能不流鼻涕了，上镜不好看。

“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以后怎么办……”

杜秋面无表情地说。

郑一择明白杜秋的意思，杜秋害怕他以后在悔恨中度日。

“我以后怎么办？”

郑一择自问，“还能怎么办？妈妈以前不要我，以后也不会要我，我能有什么变化？我不是杜秋哥你这样的好人，我内心的痛快早晚会超过悔恨的，我……我早就不会为难自己了……”

“我一会去老年中心接爷爷，你收拾收拾走吧。”

杜秋打断了郑一择的自白。

郑一择不可置信地看向杜秋，祈求地问：“你赶我走？”

他求救般看向余双信，余双信呆站着。

在杜秋心里郑一择只是个有些任性的善良弟弟，可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陌生，也许时间经历让对方有了一些改变，但这种改变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去消化。

余双信看着用最普通话语最平静语调决裂的两人，再次感受到了高中时那种恐慌感，那种每时每刻都活在杜友出意外的恐慌感，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着心脏，她想胡永峰或者说她的想家了。

此时此刻的三人是三个各怀痛苦与怀疑的个体，他们某些瞬间是极为生疏的。

杜秋去接杜友的时候，杜友问了几句关于郑一择的事情，杜秋含糊而过，他不是很想再思考关于郑一择的事情，杜友也没再多问，他老了，很多事情无暇顾及。

老话说祸不单行。

杜友年纪大了，脑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居然大半夜一个人跑到了厂房去，值班的保安看到他了，以为他是来找老板叙旧的，何况当时厂里几家小公司都在上夜班，整个厂房灯火通明的，于是保安也没在意。

结果第二天经理去北墙那的景观池塘喂鱼时发现了杜友，监控显示他自己溜进了这片人造景观池塘，在里面的椅子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摔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