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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自己吃得那么开心,浪费这个词从来不在认知里。
这次到了军校,尤其是被薛校长那手震慑到,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也因为家境好了忘记了早两年的苦日子,他还记得藏族习俗迥异,信佛不说,家里拜得还有毛主席,感激着这位将全藏人民从奴隶翻身成主人的领导人,那时候的自己就边啃着硬邦邦的牛肉边看着毛主席的相说,大了要学习毛主席当一名军人,保家卫国!
他也一直这么努力并骄傲着。
因为在家的时候外地的游客让自己的认知有了偏差,总觉得城市里面当兵的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挂得高高的外表看着张扬内里却不过就一抓就软,可是军校三周,却抵了自己大半生对军人的猜想。
先不说真正的军人是什么样子,光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就知道,军人吃的苦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想要成为军人绝对要有过人的毅力才能够抗下来。
来自藏族或者其余少数民族的队友自然是坚持得了,但是那些个他一开始就不看好的城市兵也扛了下来,虽然现在还有差距,但是他看得出来,随着时间和训练项目的慢慢展开,这样的差距会越来越小。
其中最让他注意的就是林峰和他身边的那个卞海,身为来自四川省会的城市人,竟然毫不费力的成为了队伍的领头兵,卞海还算好点,至少和自己差不多,但是林峰,说实在的,真是该死的让人有着仰望的感觉。
样样都拔尖,怎么追都追不上,本以为靠着自己从小打到大的拳脚功夫怎么也该赢上一回了,结果……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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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篝火晚会
第二十章
教官说他焦虑质疑,说他失去了平常心,来自师长的循循善诱,他知道这是对的。
可是知道理解是一回事儿,贯彻执行去做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吉珠嘎玛确定自己不太喜欢被人压着的感觉,尤其是来自林峰的压迫。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了,能够站在最前面,成为最出色的那一个,可是如今前面有人挡着,只能看到背影的感觉并不好。
吉珠嘎玛用视线的余光看了眼林峰,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于是迟疑了一下,转头直直的看过去,想要看看这个人的正面,是不是真的那么高不可攀。
于是那个人似有所感的转过头,视线碰撞在一起,然后月夜之中,他看到了抿起的嘴唇,带着浅笑,眉目柔和,沐浴在橘色光芒里的那个人。
吉珠嘎玛有些尴尬的扭过头,生硬的视线在错开的瞬间变得迷茫,似乎这个人的外表也没记忆中的那么可恶,轻轻浅浅的笑,柔和的脸庞,这是第二次看见,笑起来竟意料外的顺眼。
老人们说过,相由心生,那么最初见到的林峰是否真的如那双眼中展露出的轻视那般高傲?还是说人都会变?
又或许说,自己真的过于敏感了?
如今回想,林峰从没有对自己说过任何不好听的话,就连自己刻意的挑衅都避让开来。
斯文,或许这个人就如他外表展现的一般温润如水。
但是,不知是否因为某些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太对劲,深追下去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就像是,有点儿假,温柔斯文的有点儿假。
吉珠嘎玛手臂撑在膝盖上,思绪散乱的垂着头,手指在半空晃动着,来回拨弄着在干枯的土地上顽强成长起来的一丛杂草,纤细的叶片营养不良的斜指向天,边缘干枯焦黄,他的手指在叶面上搅动缠绕,微微用力,想要扯下一缕,手却在下一秒停住,他看到草丛深处细嫩的新叶羞怯的冒出头,在橘色的光芒中微微摆动。
杂草的坚韧让它们自强不息的遍布大地,面对来自自然和人类的威胁依然可以顽强的生存下去,这种杂草精神是让人敬仰的,就像这里的每个人,用强大的毅力支持着自己完成梦想,期待着最终的脱胎换骨蓬勃成长成参天的大树,他想起了西藏的大草原,广阔无边,想起了甘孜的山,峰峦叠叠,苍翠浓绿。
突然的,有些想家。
吉珠嘎玛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浓黑的眼如墨般蔓延开来。
林峰感受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氛,在这热火朝天喧闹的地方,感受到了淡淡的苍凉。
并不浓郁,只是让人无法忽略。
他不确定的看向吉珠嘎玛,微垂的头看不出情绪,但是那在草尖上来回拨弄的手指又似乎泄露出某种彷徨和无助。
林峰有些断定这小子应该是想家了,确实,也不过才18岁而已,这样的孩子离开家一个月,怎么也该想想了。
不过,说实在的,林峰觉得有些好笑,这种还在想家的小屁孩儿原来就是那个历经风霜后的与自己生硬碰撞的铁汉年幼版,和所有人一样的稚嫩,一样的脆弱。
他还记得院子里原先养了只藏獒,小时候毛茸茸的小样儿,虎头虎脑的用着弱小的身子张牙舞爪却谁都可以逗上一逗,但是半岁的时候就已经初具脾气,谨慎的注视着每一个人,毛躁的像是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再大了,却已经具备了绝对的忠贞,雄狮般的盘踞在自己的地盘展露出沉稳的气势,护主性极强,只认一个,唯一的一个人。
林峰有点儿囧的将吉珠嘎玛和藏獒对比了一下,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剃着青皮头的小子就像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藏獒,看起来脾气暴躁,却拥有着与脾气不相对称的身体。
唔……他还记得当时那只小藏獒呲着牙瞪着自己,却在下巴传来的挠痒中酥麻了半边身子,翻着肚皮享受之余还从喉咙里呼噜噜的警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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