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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怎么回事?”
许蕴沉着脸,拉近周寒屿,昂头左右端详着伤口,裂痕虽长,却好在较浅,边缘平滑,应当是割伤。
浅表有少量渗血,许蕴伸手去碰,却被周寒屿躲开。
“没事,不小心弄到的。”
许蕴的手滞在空中,对于周寒屿的逃避,她只得低叹一声,不愿气氛就此低沉,她调侃着开口。
“这么帅的一张脸,毁容了可怎么办?”
周寒屿瞥去许蕴一眼,轻笑出声,许蕴也跟着笑起来。
而后,她拉着周寒屿走到一边的长椅处,将他按着坐下。
“在这等我。”
周寒屿还没来得及出声,许蕴已经走开有一段距离了。
周寒屿脸上的伤是周父砸的,那时他从楼梯下来正要出门,却周父叫住,显然,对于周寒屿任务回来,却频频出门不见人影这事,周父是不满的。
“你最近都往哪里跑?”
周父倚靠在沙发上,抖了抖手中的纸,看似问的随意。
周寒屿停下住脚步,“去见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哪门子朋友?”
周寒屿的心跳骤然缩紧,他察觉到父亲像是话里有话。
“哪个朋友让你连亲人都忽略,出任务回来,你去过老宅看爷爷?部队也不去,你这么懈怠,是等着我保你往上升?”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累,爷爷那边我会去看。”
周寒屿是真的累了,这此部队行动,他最好的战友受伤面临退役。
周父将手里的报纸啪的按在桌上,声音猛地抬高。
“累?我给你铺着路往前走累?你别忘了,你马上就要晋升,部队里多少人等不来一个机会,你以为只有你有能力?多少人觊觎,多少嘴在那里,你成天往外面跑,你告诉我是什么迷了你的眼,让你连名誉都可以弃?”
正是这样,周寒屿才累,他以为他有能力,他够努力,他靠自己,他的每一步都无愧于心,可有人告诉他,那些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做军长的父亲。
他的战友为什么受伤,因为拼了命的要立功,他竭尽全力也拉不住一个人,眼睁睁看他奔向前炸伤。
那时,他精疲力尽,而好友歇斯底里,他告诉他这是他的机会,他说他不会懂。
他不会懂,因为他是将门虎子,年轻轻轻,就要荣升上校,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从一出生就是被看见的,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谁都愿意给他机会。
而他的战友,这些个平民子弟,要小心翼翼,要八面玲珑,机会是要靠熬,甚至是用命博——
他的不甘愤恨,仍犹在耳。
或许是扎中了周寒屿,或许周寒屿早就到了临界点,他第一次否定父亲。
中式家庭里,儒家形势主义占据着核心,其辈分划分严格,强调服从和责任。
对于权威家长的否定,往往代表顶撞,被归为一种以下犯上的僭越。
这种僭越是不为容忍的,而镇压往往以暴力的形式出现,很快,一个玻璃摆件砸向周寒屿,留下来那道隔痕,接着,这是暴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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