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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esp;&esp;老乔送进来的外套经过检查之后放在了王垠丘的病房里。

王垠丘打开自己的衣服，有种尖锐的陌生感。

他的厚呢子外套，深蓝色，有一圈毛领边，去年他穿着它过得年。

&esp;&esp;那个认为自己是点唱机的女孩子又在病房过道上滑来滑去唱歌。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王垠丘不知道病院墙外的世界里，大街小巷也是闹哄哄地唱着这首歌。

从年底唱到分手（三）

&esp;&esp;王芝锐听说王垠丘的事已经是98年的年底。

她挺着肚子从美国飞了回来，指着杨杜鹃和王国铭骂他们是杀人犯。

她抹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哭叫着让他们把王垠丘放出来。

&esp;&esp;杨杜鹃和她对吵了快二十分钟。

王芝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

王芝锐挺着肚子去市精神病院，王垠丘还是不准探访。

王芝锐的老公也追了回来。

&esp;&esp;99年的春节前后那段时间简直乱成一团。

王芝锐日日去精神病院申请探视，王芝锐老公陪着她，紧张着肚子里的孩子。

林巧儿病情恶化，老乔给她转着医院。

杨杜鹃骂王国铭生的女儿也不太正常，一定是他的基因有问题。

&esp;&esp;结果是，除夕夜那晚，谁都没在家里的餐桌上，所有人在世界的角落里焦躁地奔忙。

最后，王芝锐两口子和老乔聚在冒冒大排挡。

冒冒是王垠丘结了婚才知道齐满米的事的，当时吓得拿胖手抹额头的汗。

大家坐了一桌，但是谁也不说话，转着塑料酒杯。

&esp;&esp;王芝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哭起来，说：“那都毁灭算了，世界末日最好。”

&esp;&esp;老乔苦笑了声。

冒冒把自己卤的牛肉放在餐桌中央，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吃点？”

&esp;&esp;所有人都没说话。

&esp;&esp;那年大年初五的下午，林巧儿抢救无效死在了省肿瘤医院里。

老乔替她把头上的毛线帽摘下来。

那个帽子还是齐满米织给她的。

老乔握着林巧儿的手说：“老婆，世界毁灭之后再重建的话，到时候我俩是不是又能见面了？你还在火车站等我就行，我知道你在哪号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