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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3页）

&ldo;嗯。

&rdo;她沉吟着点了点头，不知如何，竟迸了一句真心话出来。

&ldo;虽说听了你的话，我也许该高兴，不过不知怎么，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rdo;

柳知恩笑了一下，没有接茬。

两人沉默地又走了几步，他又寻思着开口道，&ldo;娘娘宅心仁厚……&rdo;

徐循还等着柳知恩的下文呢，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便停下脚步斜睨着柳知恩道，&ldo;然后呢？宅心仁厚后头跟着是什么？&rdo;

柳知恩的眼睛在徐循脸上一溜就滑开了，他别开脸低沉地道，&ldo;但宫里人心叵测，世易时移，一切已经和太孙宫时候不大一样了。

&rdo;

徐循对他的这个观点，有所感觉，却又没那么深的感触，她沉默了一下，又问，&ldo;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做呢？&rdo;

&ldo;奴婢不会辞地，辞地那就是打贵妃的脸……&rdo;柳知恩的声音低沉了下去，&ldo;却也不会不辞，总是先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再说。

&rdo;

徐循有点高兴，&ldo;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rdo;

柳知恩嘿然道，&ldo;这却未必，娘娘有福运，心实诚……小人心思重，虽然和娘娘一样都是这条路子，但问出口的话，却必是截然不同。

&rdo;

柳知恩话里话外，已经是把自己的意思给表达得很清楚了。

他不敢说透，但徐循不至于不明白。

她沉默了很久，才叹息道，&ldo;有必要把人心想得那么复杂吗？胡姐姐一直待我不差的。

&rdo;

&ldo;所以说，娘娘是有大福运的人。

&rdo;柳知恩立刻把话给圆回来了，他冲徐循深深地弯腰行了一礼。

&ldo;奴婢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点阴微见识，还请娘娘恕小人污染清听之罪。

&rdo;

&ldo;好了。

&rdo;徐循皱了皱眉，忽然又有点不高兴了。

&ldo;我说了我不是这样的性子……虽然我不赞同你的看法，但你能和我说实话，这就是你难得的地方了。

以后也还是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看我脸色说话。

马屁精我周围多得是，要听点好的，何必特地从大哥手里求个人来？&rdo;

柳知恩自然连声谢罪，不过，也就只是谢罪，不肯多说什么了。

看起来，徐循不往下问，他也是不会再开口的。

徐循却已经失去了继续往下问的兴致，她站在空地里，感受着隆冬腊月的气息‐‐隔着厚厚的白狐斗篷，寒风根本都吹不到徐循身上，也就只有鞋底，还能感觉到一点凉意。

后宫中的生活就是如此，人间寒暑，和天上宫阙似乎没有多少关联。

&ldo;柳知恩。

&rdo;她忽然兴起了一点念头，便随便地问，&ldo;在你们中官眼里，宫里的日子，是不是要更黑暗很多？&rdo;

柳知恩略带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一哈腰，&ldo;咱们内侍都是腌臜人，前世没积德，今生来偿债的……过的自然是苦日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