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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童捏着锦囊,手指收紧,不由自主紧张道:“林大人,您……”
林辞卿淡淡笑道,“我今晚就要动身。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了解秦寄,七天都没传回消息,他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
“可是太危险了,”
棋童不由道,“现在两军对峙,您怎么出去……”
“人只要活着,无时无刻不在冒险。”
林辞卿道,“只是看这险冒的值不值罢了。”
他将一切安排周到,当晚深夜驾着辆小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林辞卿有一个习惯——每天卯时,天刚刚亮那会儿,他都要给给匈奴王写一封信。
谦虚有礼地告诉他,在昨天的战役里,单于阁下族人损亡了多少族人,累计损亡已达多少,被俘人数多少,我方将士离您最近距离多少,这一距离比昨天又缩近多少……
当然最后,还是要祝您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落款是:天褚左丞,林辞卿亲笔。
匈奴王捏着信纸,七窍生烟,简直要被活活气死过去——
如果你林辞卿真的希望我长命百岁,那这信用箭送过来是什么意思?
还次次准确无误地射在人家单于大帐的帐顶儿上!
这司马昭之心,简直人尽皆知!
在谋略上,林辞卿实在是一个很自矜的人。
从十四岁起,他就自问无人能敌,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人配作为他的对手。
值得庆幸的是,现今这点小自傲总算派上了用场。
他冒险离城,却因为卯时的书信从未断过,匈奴王始终都没疑心。
林辞卿寻着秦寄最后一次传信位置找过去,且行且思,心中疑团越来越多。
他们一起待了十年,林辞卿几乎是这世上最了解秦寄的人。
但随着沿路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各种迹象都表明秦寄并未遭遇什么困境,只大约在半月前有过一次长久的停留,随后很快就再次启程了。
林辞卿满心疑窦,头一次有些猜不到事态的发展。
他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日找到了秦寄。
那是一个晌午,七万人的大营扎在山阴处,秦寄一个人坐在溪边,浑身脏污,嘴里衔着根枯草,怔怔地望着溪流发呆。
溪水涓涓,正午的阳光撒在上面,浮光跃金。
秦寄的头发很乱,头盔随意地扔在手边草地上,铠甲上满是凝固后的鲜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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