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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凋零,烟汀狼藉,头上的阴绵绵的天微微往两边浮动,有了些要晴起来苗头。
下晌果然放晴,只是风雨洗过,晴也晴得别有一番凄凉意。
蔻痕倒有一点好,经她一说,董墨有了台阶下,下晌便将东西搬回屋里。
梦迢吃了药,腹痛好了些,要下床帮他归置东西,被他阻在床上,“你不要下来,还睡着。”
梦迢嘟着嘴抱怨,“睡了一天了,骨头都要睡散架了。”
“那你起来坐着,叫丫头收拾就成。”
丫头们进来归置他的衣裳鞋袜,他照旧目中无人。
将梦迢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一样,“饿不饿?姐夫说这药吃下去饿得快,我让他们提早摆晚饭。”
梦迢好容易提起些精神来,并不觉得饿,只觉嘴里发苦,偎在他肩上要蜜饯果脯吃。
董墨吩咐丫头端来。
他摸进被子里,仍要给她揉腹,谁知摸到她底下垫着厚厚的草纸,便拧着眉低眼看她,“怎么不垫些棉布?垫这些纸哪里睡得舒服。”
梦迢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往他肩上埋了埋,“这回有些多,垫着布也恐怕渗下去。
好好的布,洗不干净又得丢,多费呀。”
“丢了就丢了,省得搬来搬去的,还麻烦。”
“搬到哪里去?”
董墨叹道:“去河北,十月动身。
朝廷的旨意早上到了济南,这头将孟玉押送回京,摧我尽早启程去河北。
我早上正是要来与你说这个,你这一痛,给我急得忘了。
过两日该吩咐下人们收拾东西了,你娘与妹子,一并这里的熟人,你也要去告诉她们一声。
河北的事情了结,咱们直接就回京,也不再转回济南来了。”
其实早知道是要先去河北后转回京的,但忽然定下日子,好像一个浪头扑来,让梦迢有些猝不及防。
她在济南十来年了,所有的过去与牵绊都在这里,往常并没有觉得这里有多好,但倏然间要到别处去,整个人像是在这里扎了根似的,有些拔不出脚。
不论河北还是北京,都太陌生。
她不能想象那些陌生的日子,总觉得未知的繁华里也充斥着未知的恐怖,如同蔻痕那种富丽堂皇又幽寂冰冷的可怖。
她枕在董墨肩上,久久没说话。
董墨也沉默下来,仿佛在等她的答案,却突生一种分离的预感。
他将她紧抱几分,不愿撒手的架势,“别怕,不论到哪里,有我在的。”
梦迢空张张嘴,又阖拢,隔了须臾才笑着说:“咱们走,库里那些东西都带来带去的也麻烦。
我有熟悉的门路,往前使不着的东西我都是在他那里典当,等过两日我把咱们园子里那些料子瓷器都折换成银子,带着便宜。”
董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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