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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儿像个黏糊糊的糯米团子,紧紧地抱着战长林不撒手,战长林的肩膀宽阔有力,驮着他,陀螺似的到处转,不管转到哪里,都是稳当当的。
居云岫蓦然间想到些什么,眼神一黯,垂下眉睫。
宣纸上的诗仅写到一半,居云岫提笔蘸墨,写到最后一句时,窗外的欢笑声忽然没有了。
居云岫抬头,恪儿背对着这边站在树下,蒙着眼,一动不动,琦夜则站在一边数着数,从一百开始倒数。
战长林不在了。
居云岫蹙眉。
“你偷看我。”
身侧响起一个声音。
居云岫转头。
战长林抱臂靠在窗边,偏着头,一双眼睛被烛火映得黑而亮。
居云岫唇微抿。
战长林目光跟着下垂,落到她面前的宣纸上,念出那上面的诗句:“白石岩扉碧藓滋,上清沦谪得归迟。
一春梦雨常飘瓦……”
居云岫伸手挡住下面的内容,战长林低低一笑:“挡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不会背。”
说着,竟真的背了下去:“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
居云岫冷声:“你闭嘴。”
战长林耸眉,脑袋伸进来:“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
居云岫,你一边偷看我一边写情诗么?”
居云岫:“……”
琦夜数数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从一百倒数到了七十。
居云岫道:“睁眼说瞎话很痛快是吗?”
战长林一怔,不由多向宣纸上瞄了一眼,他其实并不懂这首诗,也不会背,只是有一点点过目不忘的本领罢了。
“上面写着‘玉郎’,怎么不是情诗?你的‘玉郎’不是写我,难道还会是写赵霁不成?”
战长林反问。
居云岫便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了,不再遮挡宣纸上的字。
战长林道:“话说回来,赵霁到现在都没给你个信,不会是不打算来接你了吧?”
居云岫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再次提笔蘸墨,不理他。
战长林想着那个叫心月的、颇有傲骨的姬妾,径自猜道:“你说他会不会对那个叫心月的动了真情?以前自以为是拿她当做你的替身,一颗真心全栓在你身上,等现在人没了,才发现那颗心早就被替身偷去了?”
想到这里,战长林心神一震,激动地伸头进来,居云岫本能地提笔一挡,饱蘸着墨汁的羊毫擦着他脸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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