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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刀（第4页）

歌声清越，穿透虚空。

林疏的身影一顿，回头望去。

那一刻，他看见了无数画面：老农妇纺线的身影、守碑少年凝望白花的眼神、陆昭抱着“忘者”

痛哭的模样、史官撕毁伪史时的决绝……还有他自己，在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面貌，一次次站出来，说同一句话??

“名字不能丢。”

泪水滑落，他在空中轻轻回应：“我记得了。”

随即，身影消失于门中。

天地寂静。

片刻之后，忆海之门轰然闭合，九道光柱逐一黯淡，唯有第九道仍在闪烁，如同不肯熄灭的星火。

颜世庸狂笑：“他死了！

他的意识已被万魂吞噬！

净忆终将胜利！”

可就在此时，江面泛起微光。

一朵白花从水中升起，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转眼之间，整条忘川铺满青瓣，随波流转。

花瓣之上，浮现出一个个名字??陈七娘、李崇文、赵铁柱、苏婉儿……数不清的姓名在光中浮现，像是无数灵魂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称呼。

紧接着，各地异象再起。

京城，帝王在太庙前焚毁所有伪史典籍，亲自执笔重修《东陆纪年》，第一行写道：“吾祖曾犯大罪，今赎之。”

西域，戈壁沙丘之下，残破的忆傀军团尽数崩解，化为齑粉，其中竟有老兵遗甲、孩童木偶、妇人绣鞋……皆是被强行抽取记忆者所留之物。

南方，那位因想起儿子而疯癫的老妇突然清醒，抱着骨灰坛低声说：“儿啊，娘记得你叫阿宝。”

北方，边关将士放下武器，面向东方齐声呐喊：“我们不是无名之卒！

我们是卫国戍边的儿郎！”

每一处响起名字的地方，便有一缕青光升腾，汇聚向忘川上空。

第九道光，再度亮起。

“不可能！”

颜世庸怒吼，“他已经消失了！”

“不。”

谢玄机仰望天空，嘴角露出笑意，“他没有消失，他在倾听。”

青光凝聚，形成人形。

依旧是林疏的模样，但气质已截然不同。

他的眼中不再迷茫，而是盛满了千万年的悲欢。

他俯瞰大地，轻声说道：

“我听见了你们。”

这一句，传遍东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