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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清笑起来,模样惨淡,“那就成责任了,也没多大意义。”
程醒言急于解释:“就算是责任,我也只乐意对你承担责任。
我可没有天天蹲精神病医院门口做义工。”
褚晏清垂下头,将抽屉重新合上,“只是给你打打预防针。
我医生那里还有更多神神叨叨的咨询记录,都不是什么好事,见了也是平添烦恼。
你先想好到底要不要见。”
“我要陪你把病治好,我已经承诺过了。
你想把我吓退没那么简单,所以还是要见。”
“不是口头说说就能办到的事。
我原本想治好了再回来找你,但我至今都没能做到。
和精神病相处是很折磨的,你没必要让自己陷得太深,哪天烦了就走,我也可以接受。”
怎么又开始了?程醒言没那么容易被吓退,几乎是扑上去制止对方:“褚晏清,你老实说,你就那么想让我走吗?”
“只是我可以接受,我也必须要接受。”
程醒言有意威胁:“谁叫你接受了?我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是真想让我走,我可就走了。”
他在对方的脖颈间搂得很死,像是夏季疯长的藤蔓植物,陈旧的砖瓦房对他毫无招架之力。
褚晏清不得不抬头看他,两人距离过近了,他的鼻息拂过褚晏清的额前,对方的瞳仁也随之晃动起来,“我不想让你走。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见到你。
……所以你别去见我的心理医生了,你一定会想走的。”
程醒言心下揪痛。
他攥紧那张已褪色的胃镜诊断单,一路走向阳台,用火机点燃纸面的一角,在窗台呼啸的秋风中屡次未能成功,他也执着地燃了一次又一次。
火焰终于吞噬了纸面的字样,残存一点碳黑的星子,也随风远逝了。
程醒言不用回头,他知道褚晏清一定跟了过来,“你看见了?过去就是过去了,不用担心会再发生一次。
至少我不会像以前一样离开,相信我吧。”
——程醒言不知是以何种心情走出心理咨询室。
日落后的秋风已有几分刺骨的滋味,柏油路面涨满了酸水,风灌入便开始鼓包,每踩一步都要陷进去。
落叶在地面滚过几道,就消失得彻底,令人怀疑柏油路是否将落叶吞噬了,也许会将他一并吞噬,他只能在酸水里溺毙。
程醒言向来情绪稳定,有部分原因是他很健忘,再难受的事过夜就忘了到底什么滋味。
可褚晏清现在就立在他身前,瘦削的,苍白的,失而复得的。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分手前他觉得褚晏清阴晴不定。
褚晏清会诱骗他一遍又一遍说爱,会抱着他整夜都不合眼,但从不愿意和他好好沟通。
咨询师认为褚晏清对他有严重的焦虑型依恋,这种病态的依恋不可能得到满足,三番五次的失望之后,终究退缩了。
而他也放任了两人关系的恶性发展,除了做,什么都不想,直到彻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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