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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崔晏总算停下画画的手,抬眼看他,“有的。”
“什么事?”
温连催促,“殿下但说无妨。”
闻言,崔晏静静地望着他,声音很轻,开口道,“我想让你陪我一会。”
他不再自称孤,而是我。
只一会,只在在他身边陪一会。
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也好。
温连急躁的内心仿佛瞬间被这句话给熨平了,对上小红定定的目光,喉头微噎。
良久,他小声嘟哝,“这可不算什么要事,殿下若是清闲,可多温习课上臣所讲的古文。”
“晟君古志,五年前孤便已经通读数遍,不劳太傅费心。”
崔晏淡淡开口,“太傅还是多辅导三皇子的功课吧,毕竟,三皇子与太傅是知己挚友,比孤要更投缘。”
温连愣了愣,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那一丝丝的阴阳怪气,“殿下为什么这么说,三皇子和殿下都是臣的学生,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不。”
崔晏垂下头,吹干画纸上的墨迹,缓缓举到窗前,透过窗外阳光细细地欣赏,“一母同胞尚且有个先后,太傅还是要厚此薄彼的。”
温连见他把画拿起来对着窗户,简直想蹦到窗前把他手心的画抢走撕碎,怼在窗户前,这是要给外面的宫人全看到吗,堂堂一国太子,要是让别人知道画这种画,成何体统?
臭小红!
爹开始有点讨厌现在的你了!
温连咬牙切齿道,“殿下若是对臣执教有所怨言,大可以去御前指摘臣的过错,不必这样与臣针锋相对。”
崔晏把画收回来,搁在案上,温连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来,熟料崔晏的下一句,又硬生生把他的心给揪了上去。
“若孤是想太傅厚我薄他呢?”
他笑了笑,忽地欺身过来,温连怔怔地看着他凑近的面容,竟然忘记了后退。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崔晏把他手心的墨条取下,温连才恍惚回神,结结巴巴道,“殿下,此言何意?”
天光落在他玄色锦袍,照得他发丝微微泛着淡泽,崔晏神色安静,柔和,像是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
但在温连看不到的地方,袖内的指却紧紧蜷起,险些掐破掌心。
“三皇子崔清是孤的弟弟。”
温连怔怔地看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任这宫里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都知道三皇子是太子的弟弟。
“三岁那年,崔清刚满月不久,孤被母妃当成崔清的仇敌,每每父皇来看望孤,母妃便用带着毒粉的帕子掩住孤的口鼻。
直到孤喘不上气,面色青紫,母妃便以孤病重为由,婉拒父皇的看望,转而把年幼的崔清送去父皇怀里。”
“她从未把我放在心里,孤当时只觉这世上,连一个真心对孤的人都没有,一个都没有,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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