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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良,桃花开了满枝丫,秋千上文安公主光着小脚丫,莹白的脚趾如同蜻蜓般轻轻滑过流动的池水,蘸了一点如碧春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她一手捧着书卷,怀中抱着酒壶,她鼻子凑到酒壶间,轻轻嗅着浓浓的酒香。
她将酒坛上塞着的红布取下,尝了一大口,吸着唇瓣,这酒是司酝招待外国使臣或是宫内大宴才会有的上等好酒,果真同以往她从宫廷内侍那里偷喝到的酒不同。
好烈的酒,她嗓子都有些痒。
她抓着酒坛的边,瞧着微微亮的天际。
在太阳要出来的时候,西边的月亮还未落去,最亮的一颗星辰也还挂在蔚蓝的薄绢之上。
她晓得,占星台的老头常常会拿这颗星星做文章,他们常常根据天时,跟她的父皇说这日的星星是祸星,那日的星星是福星。
她的父皇不信什么鬼神,也不觉得是福星或是祸星。
破瓜年纪的她,不曾读进去什么《周易》,她只知道最亮的一颗星辰,是唤启明星,能够带来光明的一颗星星。
文安公主又将浊酒喝了一口,她的酒量算不上好,只是喝了两口,小脸便红彤彤的,像那枝头一朵娇羞的桃花。
文安公主吹着春风,一片片桃花花瓣似飞蛾扑火般扑到了她的脸上,她挥起了衣袖,遮住想要眯她眼的乱花。
她凝着眉头,瞧着迎着风,不知何时走到桃花树下的小儿郎。
文安公主放下了抬着挡风的手,呼喊了一声,凝眉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明明是你没有看到我走过来,怎么反到说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文安公主瞧着他怀中抱着的一颗冬瓜,道:“你是司膳司新来的侍童?今日中午膳房做的是什么菜品?”
“芰荷冬瓜汤。”
“嗯,不错。”
“若是公主午膳喝不到芰荷冬瓜汤呢?”
文安公主瞧着他,她也不晓得司膳每日会准备何菜品,原是也是在考验他,只是他这话问的……。
文安公主思索良久,终于意会到了他的意思,怒道:“那就是你在骗我。”
小儿郎捉弄到了人,轻轻一笑。
文安公主将酒坛子抱在怀中,纵身一跃,跳下了秋千。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昂首挺胸……嗯,光着小脚丫站在他的面前。
他比她要高些,文安公主微微踮起了脚。
“公主,在下姓郑,单字一个涵字。”
“郑涵,郑涵,郑涵。”
文安公主平视看着他,念了三声他的名字,缓缓道了句:“郑涵,我不认识。”
他抿着唇,无话。
“但是,我现在记住你这个偷瓜的了。”
“偷瓜的?”
他挑眉,“不知我是如何得罪了公主,公主才这般故意找茬?”
“你这般鬼鬼祟祟,抱着冬瓜走小道,不是偷瓜的还是做什么的?”
“回禀公主,公主着实是误会了,这冬瓜,不是我偷的,而是皇上赏赐给我父亲的。”
“赏赐给你的父亲的?”
文安公主左瞧了瞧他,右瞧了瞧他,追问道:“那你的父亲又是何人?”
他拱手行礼,道:“回禀公主,家父乃是翰林学士郑居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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